4月29日，英国国家科技艺术基金会首席执行官、英国智库“狄莫斯”（Demos）创始人杰夫·摩根（Geoff Mulgan）在清华大学举行讲座，主题为“论社会创新——《大思维》：集体智能如何改变我们的世界”。本报记者就如何通过集体智能（Collective Intelligence）应对全球挑战、集体智能对社会科学学术研究的启示等问题，对摩根进行了采访。

　　加强人类智慧与科技的结合

　　集体智能即人群与科技力量的结合。摩根表示，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日新月异，在医学和游戏等领域都取得了重大突破。但是现代科技无法单独解决全球性问题，应对全球挑战需要人工智能和人类智慧的共同合作。他解释说，搜索引擎和数据库能帮助人们记忆，统计软件等科技工具能帮助人们分析，现代科技大幅度提高了人类某些方面的能力。然而，人类的有些能力是科技力所不及的，如创造力、判断力等，而集体智能潜力无限。集体智能在教育、医疗、环境等许多社会领域都有应用潜力，也能够为公共政策和全球发展带来启示。

　　摩根表示，为应对人类共同挑战，组织和机构作为发挥集体智能的平台，需要不断学习、进步、发展。对于这些机构来说，学习过程可以分为三步：第一，在已有框架内思考和行动；第二，从不同角度、不同模式进行思考；第三，建立新的思维方式进行新思考。

　　促进全球性合作

　　要在国际舞台上发挥集体智能，全球范围内的互联互通不可或缺。摩根表示，单边主义是集体智能的重大阻碍，更加开放包容的世界才是培养集体智能的沃土。现在已经有多边机构做出了一些努力。例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提出了数字化战略，在全球建立了60多个联合实验室支持科技创新，并鼓励新思路和新问题解决模式的应用，希望通过建立全球网络，更好地利用现代科技的力量，以此应对全球挑战、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但是，真正有效结合现代科技和人群智慧的国际机构数量还很有限。希望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到来，未来20—30年能出现有效运用人工智能、区块链、虚拟现实、物联网等现代科技的全球性机构。

　　谈到通过国际合作来发挥集体智能时，摩根认为，现在全球科学家能够通过科学期刊、智库论坛等平台进行线上线下的跨国学术合作与科学研究，这是通过系统性协调合作有效发挥集体智能的很好例证。然而相比之下，其他领域的国际合作有待进一步完善。摩根提到，以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为例，在达成可持续发展目标问题上，目前各国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理论体系，缺乏有组织的系统性合作，这或许是缺乏领导性机构的结果。希望联合国在未来10—20年能够更好地调动全球知识和新兴技术，更好地协调各国合作，以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

　　发挥民众群体智慧

　　现在许多人不再满足于做知识的使用者，而是希望参与到科研活动中，做知识的生产者。在谈到集体智能将如何影响社会科学研究时，摩根表示，大众正逐渐参与到医疗健康等领域的知识创造中，但是社会科学领域还有待进一步发展。与其直接将社会科学研究成果和理论交给民众，不如让民众参与到社会科学研究中，从而让社会能够作为一个整体自主学习、不断进步。社会科学可以进一步融入社会和大众的生活中，将社会本身转变为社会实验室，让更多民众参与其中，社会科学学者和专家则可以作为导师，通过大数据和深度学习等现代科技，帮助民众发挥群体智慧，辅助社会发展。

　　摩根认为，人类和现代科技的优势互补需要最佳方案，聚集人群智慧需要最佳组织方案，不同领域的最优方案各不相同，集体智能的许多方面还有待学术理论的补充。未来，高等教育机构可以建立集体智能研究中心，加强社会各界对集体智慧的关注，推动集体智能的发展和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