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风横扫过黄土高原,那沟沟岔岔里的谷子,便像镀了金般瞬间亮丽起来。面对秋日骄阳,沉甸甸的谷穗羞涩地低下了头。虽然身子纤细,脑袋硕大,但它们依然坚挺地在黄土高原上站成了一道风景。谷子是最懂得感恩的,虽然它喂养了人类,却在成熟时弯下了腰,这是一种谦逊的品格。它在向大地致谢,向农人鞠躬施礼。
谷子,古称粟,又称稷,为五谷之一。《说文解字》提到粟,称“嘉谷实也”。《春秋说》记载:“西乃金所立,米为阳之精,故西字合米为粟。”粟的品种繁多,有白、红、黄、黑、橙、紫各种颜色,也有“粟有五彩”“千糜万谷”之说。因为谷子超强的耐旱、耐瘠、耐贮存、不怕酸碱等生物学特性,所以它至今仍在黄土高原地区大面积种植。
黄土高原地区常年干旱,多风沙,阳光充足,昼夜温差大。虽然自然条件恶劣,却十分适宜谷子生长。农谚说:“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说明粟的抗旱能力超群,适应性极强。法国植物学家德堪多认为,粟是由中国经阿拉伯、小亚细亚、奥地利而西传到欧洲的。可以说,粟的种植史就是一部中华农业文明史。
粟去皮后,便为小米。俗话说:“五谷杂粮,小米为王。”小米不仅养人,还可酿酒、酿醋、制糖等。新脱壳的小米大小均匀、色泽金黄、颗粒饱满,而且油脂丰富。小米熬粥时,表面浮着的一层细腻的黏稠物,俗称为“米油”。中医认为,米油的营养极为丰富,滋补力最强,所以有“米油可代参汤”之说。熬好的小米粥香气扑鼻,轻轻嘬上一口,稠厚而又柔滑的米油带着一股小米特有的香气,从口中轻滑入胃,香软柔滑,润口慰腹,回味悠长。每天一碗小米粥,不仅能养护肠胃,还能刮脂,营养又瘦身,养胃又养颜,就连人都会变得水灵。
小米不仅供食用,还可入药,既养先天之本——肾脏,又养后天之本——脾胃,是养生素食之佳品。在中医看来,胃气是健康之本。“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小米正好色黄入脾,和胃的作用尤其明显。现代食品检测技术证明,小米的营养价值很高,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和脂肪,并且富含维生素B1、B12等。
在革命战争年代,小米发挥了重要作用。“小米加步枪,杀敌保家乡”的说法广为流传。毛主席说,延安的窑洞是最革命的。其实,陕北的小米也是最革命的。党中央在延安的革命岁月中,是小米滋养了千千万万的战士,是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敌人的飞机和大炮,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创造了世界奇迹。
这种由谷物演绎出来的优秀传统和民族精神,至今仍在中华大地上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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