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代表中央政治局就学习贯彻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发表重要讲话时指出，我们党历史这么长、规模这么大、执政这么久，如何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的窑洞里给出了第一个答案，这就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经过百年奋斗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我们党又给出了第二个答案，这就是“自我革命”。

　　我们党跳出历史周期率的“两个答案”新论断，蕴含着深刻的内在关联。“第一个答案”是在1945年7月毛泽东与黄炎培的“窑洞对”中形成的，“第二个答案”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的重要论断。“两个答案”的提出，尽管时间相差76年，但在不同历史条件下都深刻回应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如何更好地实现党的建设和党的长期执政等重大时代课题，生动体现了我们党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把握，影响深远。

　　共同的理论根基与奋斗目标

　　“两个答案”拥有共同理论根基。马克思主义创造性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为人类指明了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的途径，是“两个答案”形成的理论根基。与其他性质政治力量坚持君权神授或者虚假的主权在民不同，中国共产党信奉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真正坚持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并确保权力始终为人民所用。在权力行使过程中，人民群众不是旁观者，我们党时刻注重为人民群众发挥监督作用创造良好环境，防止出现旧政权那样的精神松懈和人亡政息的状况，从而形成了“第一个答案”。同理，马克思主义赋予了我们党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但初心不会自然保质保鲜，稍不注意就可能蒙尘变色。越是长期执政，我们越要保持自我革命精神，敢于刀刃向内，彻底解决各种违背初心的问题，消除影响长期执政的风险隐患，这是“第二个答案”形成的内在因素。

　　“两个答案”指向共同奋斗目标。我们党除了人民利益之外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一切奋斗都是为了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是“两个答案”形成的关键所在。其他性质政权也想破解历史周期率难题，但无一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其探索长期执政答案所持的根本立场出了问题，不是反映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而是维护部分阶级、阶层等少数人利益，自然得不到人民群众的持久信任。我们党在探索破解历史周期率“两个答案”过程中，始终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立场，一切奋斗都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因而赢得了人民群众的信赖、拥护和支持，为实现长期执政奠定最为坚实的群众基础。

　　体现赶考精神和与时俱进

　　“两个答案”体现共同赶考精神。红色政权来之不易，我们党格外珍惜，始终抱着“赶考”精神为国家和人民事业发展而奋斗，“两个答案”充分体现了这种高度的自觉自律。1949年3月，中共中央离开西柏坡前往北平，毛泽东在与周恩来的“赶考”对话中指出：“我们决不能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以此告诫全党夺取全国胜利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路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经过70余年的“赶考”，党向人民、向历史交出了一份优异的答卷。现在又踏上了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的赶考之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告诫全党要铭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常怀远虑、居安思危，坚持全面从严治党，大力推进自我革命，集中治理了一度出现的管党不力、治党不严问题，清除了影响长期执政的障碍，促使我们党在革命性锻造中更加坚强。

　　“两个答案”体现与时俱进理论品质。“第二个答案”是在我们党全国执政70多年尤其是在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中形成的，与延安局部执政时提出来的“第一个答案”相比，执政环境和所面临的主要问题都发生了显著变化，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也在经历了大发展和大挫折之后展现出新局面，这标志着我们党对执政规律的认识实现了新飞跃。

　　“两个答案”深化了我们党对封建政权难以摆脱历史周期率宿命的认识。“第一个答案”是从人民群众监督缺位的角度，回应了我国历史上封建王朝为什么摆脱不了历史周期率的宿命，“第二个答案”则是从封建政权自身阶级局限性和历史局限性问题的角度，解剖了违背历史发展规律的制度死锁效应，强调始终坚持为人民执政的实践智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封建王朝盛极而衰、农民起义军先胜后败，一个共同的也是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我们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实现自我纠错。这既显示出我们党破解历史周期率的又一成功密码，也告诫全党必须始终保持勇于自我革命的品质。

　　深化党执政规律认识

　　“两个答案”深化了我们党对执政规律的认识。新时代我们党之所以能够提出“第二个答案”，既有汲取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执政教训的原因，更是我们党探索不断加强自身建设的结果。从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执政教训来看，人民监督至关重要，但人民监督能否发挥应有作用还要看执政党的自身回应。在这些社会主义政权垮台之前，人民并非没有监督，而是呼声不断、民怨四起。但执政者并不重视人民群众反映的问题，不敢自我革命，逐渐蜕化变质，在党内形成了既得利益集团，不再代表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最终被人民抛弃。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执政教训深刻表明，共产党夺取政权不容易，执好政权尤其是长期执好政权更不容易。只有把人民监督和执政党勇于自我革命有机结合，才能实现以人民为中心的长期执政。

　　从我们党执政70多年的实践来看，新中国成立后，如何“守江山”成为了我们党面临的重大课题。一方面，我们党沿着“第一个答案”的思路，着力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设计了科学有效的民主制度体系，人民享有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广泛真实管用的民主权利，权力运行得到了有效制约和监督。另一方面，我们党延续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已经展开的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优良传统，围绕执政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积极探索。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党充分认识到自身的执政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会一劳永逸，强调要以革命的精神研究和解决党的建设面临的问题，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党的十八大以来，针对长期执政面临的“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我们党作为世界第一大党，没有什么外力能打倒我们，能打倒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党遵循“打铁必须自身硬”的要求，围绕着长期执政条件下各种弱化党的先进性、损害党的纯洁性的问题，大力推进自我革命，净化政治生态，筑牢思想基础，发扬优良作风，提升组织力量，规范权力运行，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为之一新，为“第二个答案”的最终形成提供了生动的实践前提。

　　总之，党在百年探索中形成的跳出历史周期率的“两个答案”是一个有机体，二者相辅相成，充分体现了继承性和发展性的辩证统一。“第一个答案”指出的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是“第二个答案”自我革命产生的重要原因，“第二个答案”自我革命为“第一个答案”人民监督取得预期效果，提供了坚实政治保证。“两个答案”从人民和党自身的双重角度形成一个权力监督制约的完整闭环，为我们党成功跳出历史周期率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撑。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新时代我国监察体制改革理论发展研究”（21BKS029）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暨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党内法规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