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网权改变战争规则
2020年05月07日 00:04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5月7日第1920期 作者：赵林
信息时代与农业时代、工业时代最大的不同在于，人类几乎一切活动不仅在传统的陆、海、空等有形空间进行，而且在无形的网络空间进行。信息化使人类生产生活更高效快捷的同时，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网络空间安全挑战。
网络安全威胁急剧上升
网络空间具有全面普及、高度渗透、智能控制、急速发展、高度不对称等突出特征，使网络空间安全威胁表现更为突出。
一是挑战国家安全。网络的应用延伸至国家管理、生产、服务和生活的各个领域。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安全领域，如外交、金融、能源、交通、制造、电力、水利等，如今都与网络空间安全联系在一起。网络空间安全已经成为国家安全各个领域的制高点，影响、制约甚至决定着传统领域的安全。
二是威胁政权稳定。传统的媒体、舆论和个人言论，借助网络空间的发酵，被迅速传播和放大，形成了舆论的裂变效应。如果传播的信息是真实的、正面的，将促进舆论的监督和信息的公开。但如果传播的信息是片面的、编造的甚至是恶意炒作的，无疑将对社会管理甚至国家政权构成影响。
三是拓展国防安全领域。传统国防力量建设，主要是针对来自陆地、海洋、空中甚至太空的威胁，建立与之相对应的陆军、海军、空军等军种，有的国家还建立了太空力量。但是网络空间对国家安全的全面威胁，使传统国防体系建设面临巨大挑战，国防安全的领域和内容也必将向网络空间全面拓展。
四是改变交战规则。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成为信息化条件下军队作战能力的基本特征。网络空间安全不仅从根本上影响火力毁伤效果和兵力的占领活动，甚至可能兵不血刃就决定作战的结局。因此，“制网权”和信息优势将会从根本上改变战争游戏规则及作战的制胜机理。
网络战争明争暗战不断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物理空间中错综复杂的国际关系也不可避免地投射到网络空间中。战争，这个人类社会难以克服的顽疾，开始在网络空间中出现。
一是向物理空间渗透与融合。2019年，电网成了网络军事行动的主攻目标。包括美国、俄罗斯、巴西、阿根廷、委内瑞拉、伊朗等在内的多个国家都爆发了大规模停电事件，造成上述大范围停电的幕后黑手就是网络攻击。以网络攻击手段向物理空间实施进攻，成为未来战争发展的主要方向。尽管以目前披露的资料尚无从估算全世界的网络部队规模到底有多大，但从其所展现的攻击手法和毁伤能力来看，它已经不逊于传统意义上的武装力量。
二是网络部队成型和公开化。当国家成为网络空间中的主要行为体以后，网络攻击行动就不再是以前那种“孤狼”式的攻击行为，而是越来越趋向于真正的战争——带有政治目的的群体性的暴力行为。近年来，世界各国都在加速发展网络部队，并将其纳入现役，国家成为网络战的主要参与者。当前，网络战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隐蔽行动，转而成为国家间正面对抗的利器。在这种大环境下，许多国家不再讳言网络作战，转而承认“网军”的存在，并进一步出台白皮书等战略指导性文件。
三是战略威慑作用大幅提升。随着网络战破坏力的提升，网络威慑的理念逐渐浮出水面，并成为传统威慑的有效补充。如今网络威慑理论和政策实践日益趋于成熟。2015年12月，白宫向国会提交《网络威慑政策》报告宣称，美国将通过“拒止”与“惩戒”两种途径实施网络威慑，并表明为了网络威慑战略的成功，美国政府愿意调动所有的国家力量。由此，网络威慑俨然已成为美国对外战略的核心。
制网权成为战争胜负“命门”
制陆权、制海权和制空权曾经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制高点”，而在今天悄然兴起的信息战中，网络信息空间中的制网权已成为信息战中决定战争胜负的新“命门”。
一是制网权是应对挑战的需要。从战略态势上看，西方国家在网络空间占据着牢固的信息强势地位；管理层面上，西方国家几乎完全拥有决定权；技术层面上西方国家亦遥遥领先。首先，是应对国家安全威胁。在信息化时代，大军对阵已成为过去，网络将是主战场，网络战在很大程度上将直接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其次，是应对经济主权挑战。其主要表现在网络空间的发展削弱了发展中国家对自身经济生活的控制权，发达国家几乎完全控制了网络经济游戏规则的制定权。
二是掌握制网权就等同于掌握了战争主动权。制网权是一个主权国家对广义上的计算机互联网世界的控制权和主导权，是一个主权国家在网络空间生存的根本保障。当前，互联网已深入渗透到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各个领域，与其融为一体并发挥着关键性作用。国家军用和民用设施对互联网的依存度越来越深，互联网的双向作用使得它既可以成为一国发展的助推器，也可能导致国家军事、金融、通信系统等核心网络遭到严重攻击而停止运转。因此，互联网安全直接关系到国家安全。在未来可能爆发的战争中，拥有较大网络权力的一方将获得战争的主动权。
三是制网权为夺取胜利之关键。未来战场是网络化的战场，其显著特点就是以计算机为中心，通过网络将各种人员、装备等有机地组织为一个整体。敌我双方围绕网络攻防而展开激烈抗争，如通过网络节点或链路侵入敌方用于经济、军事目的的互联网络，窃取情报，更改数据库，发布假命令，输入计算机病毒，攻击网络软硬件设施等。因此，失去网络支撑，也就失去了作战的优势。可见，制网权将成为未来信息战获取胜利的关键环节，必须要加快对制网权的研究。
（作者单位：陆军指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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