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智慧源于传统农业文明,存续于不断现代化的工业文明。由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发展的当代中国正不断地向世界贡献“中国大脑”,其背后的新文明思想既是中国前进的北斗,也是世界健康发展不可或缺的智慧之源。
中国传统智慧西渐不断开源
东学西渐的主体是以农业文明为主的中国传统智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取之于自然,又反哺自然,用现代话语可概括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可持续性发展。
中国智慧的源头是基于农业文明的传统智慧,既含科技智慧,更含人文智慧。科技智慧如古代的四大发明,是传统意义上的器物,器物先行西渐,符合实用之需,对西方的影响最为明显。人文智慧以儒家文化为主,如四书五经之类,因其温厚滋养人于内,不囿于形,晓人变通。鉴于此前中国智慧西渐的主力是西方人,由于社会时需、审美主流、译者趣味等的差异,对中国文化的偏好与选译由西方译者主导,对中国智慧的传播因此不完整、不准确,甚至不真实。为此,中国智慧西渐要不断开源,一要靠中国智慧的魅力继续吸引西方译者扩大翻译的领域,二是中国要主动译出,日趋完整地推广中国智慧,以免西方对中国智慧“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翻译。
中西智慧差异源于其哲学根基。西方现代化源于西方文化,根在“主客二分”的思维,强调主体对客体的支配、征服、改造。中国式现代化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在“天人合一”“主客统一”等理念,对内以民为本,以人民为中心,对外则胸怀天下,为世界谋大同。这些中华民族智慧可外化为文化理念,如含蓄表达、方圆并用、以简驭繁、阴阳相合等,面对纷繁的当下世界,大道至简、美美与共、兼容并蓄等中国智慧博大精深,蕴含美意,中庸之道或能弥补西方面对世界方式之不足。
中国智慧主要蕴于中国传统文化,集于经、史、子、集;其丰富繁衍的路径大致是由经而史、由经而子、由子而集;经史互为表里,子为经之拓展,集为子之延展;经、史、子、集四者既彰显了中国智慧的发展源流,又构筑了中国智慧的完整体系。这些均藏于中国典籍,据潘文国《中籍英译通论》,中国典籍可分成四部 25 类 96 属。基于中国传统智慧的框架,可创建中国智慧西渐的谱系图,再与中国智慧已然西渐的思维导图两相比照,查漏补缺,即可为中国智慧西渐开拓新源。
中国当代智慧西渐导流
中国古代智慧为西方所看重,源深则流强,流广亦养源:在西方话语权仍占主导的当下,要基于传统创造更多的中国当代智慧,使其成为中国智慧西渐的新的来源,从“睁眼看世界”到“中体西用”再到文明互鉴,以史为镜,设计好中国当代智慧西渐的前景、愿景与远景,最合适的措施便是“导流”。
首先是分步式导流。中国智慧西渐先后有别,应按科技先行、精神紧跟的两步走战略。“分步走”从来都是中国传统,蕴含治国智慧以及从量变到质变的哲学思维,体现了审时度势、脚踏实地、按部就班、有章法、分阶段的中式智慧。
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科技创新已成国际战略博弈的主战场,围绕科技制高点的竞争空前激烈,中国正在赶超西方,基础研究整体实力显著加强,在量子信息、干细胞、脑科学等前沿领域已取得一批重大原创性成果。《荀子·君道》有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高精尖”是发展的前景,更是发展的底气。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切合中国实际,惠及中国人民,也正在或将更多地惠及世界,如来自“一带一路”沿线的20国青年评选出了高铁、扫码支付、共享单车和网购“中国的新四大发明”,无一不是惠民利民。中国式发展道路是人民与国家共荣之道,值得全世界借鉴。现代化始于西方,但行至当下,现代化不再等于“西方化”,中国智慧西渐赓续的一股支流正逐渐发展为洪流,中国式现代化渐成全球现代化格局的新景观。
其次是双道式导流。中国当代智慧西渐需要外译工程与中外互译工程双管齐下。外译是中国主动向外推介自己的重要渠道,近年来,国家颇为重视,如由中国外文局发起的“中国关键词”项目,以多语种、多媒体方式向国际社会解读、阐释当代中国的发展理念、发展道路、内外政策、思想文化核心话语。
外译之功重在显效,而互译之功则为内修。20世纪末,季羡林提出中国文化“送出去”的思想,顺应了中西文明互鉴互译的时代需求;目前互译工程仅限于文学,为广纳百川,可扩大领域;而翻译方式除全译外,可灵活运用变通式翻译,仔细研究外语书写的中国形象与读者可接受性,唯有知彼此,方能促自荐。
最后是引领式导流。即充分向世界展示中国智慧,从而达到吸引世界主动吸收中国智慧的效果,这是中华智慧赓续的最终目标。中国智慧产于本土,却属于世界;其本土气质越浓,反而越能吸引富于求异思维的西方。当代中国智慧并不孤立,其融入了外来元素,这也是工业文明的特质。话语是当下中西智慧形象的构成要素,当下中国话语外译的不切、不当、不巧、不达,一度造成形象之错位、思想之扭曲。不切,指未能妥善处理中西差异,造成望文生问外之意;不当,指因方式不妥,造成读者接受性差,或是不懂,或是不适;不巧,指传播效率不高;不达,指不通达,未能传达中国之“意”;此“意”既是字面之意,也是个中深意。中国智慧西渐,固然应保持民族自信,同时也要关切他者,选传统之要义,裹当代之新衣,长此以往,才能最终引导西方主动吸收中国智慧。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翻译理论发展史研究”(20&ZD312)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翻译学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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