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中国和海湾国家的文化交流也日益增加，出现在海湾国家公共标牌上体现中国文化元素的语言景观也越来越多。

　　语言景观研究的必要性和理论依据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国际地位的提升，历史悠久的中国文化正引起世界的关注。“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不仅扩大和深化了经济对外开放，而且加强了中国文化的对外开放。中国与海湾国家（以下简称“中海”），位于亚洲东西两端，古丝绸之路曾将双方相连。进入21世纪之后，“一带一路”倡议又将中海合作推上了新台阶，海湾国家成为“一带一路”建设西段的关键区域。更重要的是，2018年7月10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阿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上发表题为《携手推进新时代中阿战略伙伴关系》的重要讲话中指出，阿拉伯国家身处“一带一路”交汇地带，是共建“一带一路”的天然合作伙伴。中阿合作论坛的成功举办及中海长期合作取得的成果进一步深化了中海文化交流与合作。近几年，海湾国家公共场所出现的具有中国文化的元素日益增多，汉语语言景观特色明显。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对外开放，加强中海文化交流，实现中海“民心相通、包容共建、合作共赢”，有必要及时分析和梳理这些语言景观。“语言景观”是社会语言学领域的一个研究热点。在社会语言学中，对公共语言标牌上语言使用的研究称作“语言景观”研究。Landry和Bourhis最早提出 “语言景观”的概念，并将其定义为：“出现在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之上的语言共同构成某个属地、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也就是说，语言景观研究的对象是语言标牌，如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政府建筑的公共标牌等。实际上，其他非典型形式的标牌，如位置具可移动性、内容具有常变性的展示牌也可看作语言标牌，比如海报、横幅、标语、告示牌、电子显示屏等。另外，有些学者认为语言景观研究对象的范围可以更宽泛些，例如，Shohamy和Waksman认为，语言景观指的是“不断变化的公共空间中出现或陈列的文字”。Pavlenko指出，语言景观研究的是书写语言的公共使用情况。这就意味着语言景观的研究对象可以是出现在任何现实环境中的所有语言实例，如标语、车身广告、文化衫、产品包装和印刷品、墙壁上的涂鸦等。“语言景观”概念所涉及的内容已经非常广泛。

　　海湾国家富有中国元素的语言景观

　　迪拜龙城也叫中国商品（迪拜）分拨中心，是中国在世界上最大的海外商品贸易中心，也是最大的海外经贸平台。龙城里一家挨着一家的商铺店面前悬挂着富有鲜明中国特色的大红灯笼、鲜红的中国结、中国对联等中国语言文化标识，这一切把中国文化元素表现得淋漓尽致。由于龙城商品物美价廉，来龙城购物的除了当地人，还有不少周边海湾国家的阿拉伯人。龙城里的环境富有中国文化特色，一些顾客在此徜徉，也并不完全是为了买东西，更多地是想体验和感受独有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中国文化氛围。龙城在弘扬中华文明、推动中海文化的交流和商贸合作共赢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龙城的建设与发展也给深化中阿合作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在海湾国家，每到旅游旺季和中国传统节日，尤其是中国的春节，各个大型商场、重要旅游景点都会悬挂中国结、红灯笼，张贴春联、福字、剪纸等。一些国际品牌在包装上还印有中国汉字及其他中国元素。迪拜商场门口的大型喷泉，据称是世界上最大的音乐喷泉，每天都会循环播放歌曲，其中就有中国的《春节序曲》和张学友的歌曲《吻别》。紧邻迪拜商场的哈利法塔和著名的帆船酒店在最近几年里每年春节都会燃放烟花，而且还有春节灯光秀。灯光秀中加入了不少中国文化元素，包括龙的图腾、各种文化符号、汉字等，比如“恭贺新禧”“春节快乐”等。这些带有中国文化的语言景观直观地显示出海湾国家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感。

　　为了促进中阿文化交流，在海湾国家举办的文化节、当地大学举办的全球日活动，还有孔子学院举办的文化活动中，中国文化元素随处可见。比如大红浮雕作为墙面的中国展馆，精心挑选的、体现中国民族风格和特征的展品，以及印有汉字的条幅、彩旗等。其间还有富有“中国风”的文化活动，像品茗、书法、舞台表演等。在每一次文化活动中，大型展板和易拉宝上的汉字如“你好”“中国”“孔子学院”“欢迎学习汉语”等都会吸引很多当地人前来驻足。2018年，驻迪拜总领馆“春节大巡游”活动展示了富有中国特色的花车、旗袍秀、唐装、五朝服饰，以及中国各地新春装饰品如灯笼、彩带、气球等。中国文化在海湾国家的展示充分体现了海湾国家语言和文化的多样性。

　　除了以上各个场所及活动中出现的中国文化元素之外，海湾国家的一些重要政治接待活动中也附加有中国元素。例如，2018年7月19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乘专机抵达阿布扎比，开始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进行国事访问。在习近平主席访问前夕，中国元素就出现在阿联酋的大街小巷。阿布扎比皇宫酒店专门搭起了“迎宾门”，迪拜的地标建筑“迪拜门”一片中国红，哈利法塔和帆船酒店也纷纷亮起了中国国旗，阿联酋高速公路电子显示屏打出欢迎标语。这些表达善意和欢迎的“语言景观”不仅缩小了语言之间的距离，而且也拉近了国与国之间的文化距离。

　　海湾国家语言景观的分类和特点

　　从海湾国家的“语言景观”设立及表达内容来看，其设立属性和涵盖内容比较丰富，但设立属性总体分为两类。一是官方标牌，即政府设立的具有官方性质的标牌，如路牌、街名、建筑名等；二是私人标牌，即私人或企业设立的用作商业或信息介绍的标牌，如店名、广告牌、海报等非官方标牌等。涵盖内容也可分两类：一是“官方友好标语”景观，这类景观不仅在民间交往中经常使用，而且在官方性质的标牌中也广泛存在。这类标牌的设立是执行政府政策，因此标牌语言代表的是政府的立场和行为。二是“民间文化标识”景观。这类的标牌较多，主要是民间自主性的标识，由于民间标牌所受条规限制相对较少，语言使用较为自由，例如龙城店铺的店名、张贴的对联、广告牌，迪拜商场中针对中国消费者设计的产品包装，哈利法塔灯光秀中塔身显示屏出现的春节祝福语，文化节中的横幅、海报、文化衫、易拉宝、花车等。

　　海湾国家的“语言景观”具有如下三个特点。

　　一是官方交流中多有双语/多语标识。为了增进中阿友谊，拉近国与国之间的距离，具有中国元素的“语言景观”会在官方合作交流中广泛使用，传统意义上的中阿双语标识处处可见。

　　二是“语言景观”呈现形式具多样性、多元化特征。为起到积极推动文化交流的作用，吸引更多的海湾当地群体，不管是官方设立的还是私人设立的标牌，都将中国文化元素以多样化的方式呈现出来，这不仅体现了海湾国家具有很高的文化包容度，而且说明海湾国家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和接受程度越来越高。

　　三是商业区域多有中国元素“语言景观”。民间语言文化的标识更注重的是语言使用和文化蕴含的经济性，语言的符号功能超出了交际功能，主要体现了海湾国家各个商家的商业需求。

　　“语言景观”是一个重要的文化载体，更是一个了解文化的窗口和桥梁。随着中海文化交流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中国元素出现在海湾国家的公共标牌上，这些独特的“语言景观”不仅有效地传递着文化交流的信息，还承载着一个国家的文化取向和文化认同。我们通过对海湾国家“语言景观”的表述形式、类别、特点的梳理，可以看出海湾国家通过公共标牌上具有中国味道的“语言景观”来感受并了解中国文化。另外，从这些“语言景观”中也能看出他们对中国文化的接受、喜爱和重视。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语言景观”在中海文化交流中都起着重要作用。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