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日上午，第六届APEC中小企业技术交流暨展览会上，甘肃展区将酒泉新能源基地的风力发电设备放到现场展示。图片来源：CFP

　　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是亚太经合组织（APEC）多年来追求的目标，也是本次APEC北京峰会的主要议题之一。而建立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是实现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重要内容和标志。早在1996年河内APEC峰会上，FTAAP便被作为“长远的期望”写入领导人声明中。此后几年，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风云变幻，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强势登台；东盟为避免被TPP分裂而自组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如果RCEP能在预定的2015年底前成立，从逻辑上看，通往FTAAP的路径就变成TPP和RCEP。但是，从目前来看，无论是TPP还是RCEP都不可能成为通往FTAAP的路径。

　　首先，TPP成不了FTAAP。TPP现有的12个谈判成员，虽都是APEC成员，但从美国的意愿来看，APEC剩下的9个成员中，只有韩国符合其要求，其余都不够格。

　　其次，通过RCEP实现FTAAP，可能性更小。RCEP成员的地理局限性十分明显，都在西太平洋一侧，没有一个来自太平洋东侧的成员。而要请TPP领军者美国加入无此可能，其阵营中的北美和南美APEC成员与美国的经济关系远超与RCEP成员的关系，也无加入意愿。

　　那么，有无其他路径呢？现在谈得较多的是“TPP和RCEP合并成为FTAAP”，但笔者认为，无论从经济层面还是政治层面，TPP与RCEP合并本身将遇到巨大障碍，从而使这条路径难以走通。TPP与RCEP自由化程度不同，合并将出现按谁的规则走的问题，这非易事，因为跟从的一方将付出更高的代价。

　　以上三条路径都难走通，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笔者以为，还有一条路径可以尝试，那就是在APEC主导下，与茂物目标的实施相结合，分阶段实现FTAAP。

　　众所周知，茂物目标——实现亚太区域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是APEC的主要任务，它规定APEC发达经济体在2010年，发展中经济体在2020年实现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完全可以将FTAAP的实施与茂物目标结合起来。并且，APEC对两者的内涵和标准从未作过数量的规定，这样也为它们的结合留下了空间。FTAAP和茂物目标可以相互配合，共同实施。

　　为此，应该将FTAAP的实施分为低、中、高三个阶段，设立程度不同的三个目标，并与茂物目标紧密结合起来。FTAAP的建设不应脱离茂物目标，更不能脱离APEC框架。必须突出发挥APEC在推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中的引领作用，应由APEC主导，可以通过APEC的自愿方式来实现FTAAP。

　　首先，在第一阶段，先建立一个门槛较低、以传统内容为主的FTAAP。这不仅符合大多数发展中成员的意愿，而且通过茂物目标的实施，就可能办到。只要对2020年茂物目标经过一定的量化和细化，使之在关税、非关税和其他领域制定出的标准能达到或略超WTO，通过各成员新的单边行动计划和集体计划的不断调整和实施，就能实现之。这样一个低门槛的FTAAP在自由化程度上，已经满足了一般自由贸易区的要求，但APEC采用的却是非谈判的、自愿的单边行动计划方式，这意味着APEC将开创建立一个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的全新方式。

　　进入第二阶段，建立一个“比WTO标准更高”的FTAAP，其内容包括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贸易便利化、知识产权等，是综合性的新一代自由贸易协定。而这样的FTAAP，也可以通过茂物目标和APEC方式来实现。2012年APEC政策支持小组（PSU）提出的评估各成员实现2020年茂物目标单边行动计划的14个指标中已经涵盖这些内容，主要包括关税、非关税、服务、投资、海关程序、知识产权、竞争政策、政府采购、争端解决、透明度等。可以将其进一步细化和量化，难度大的放到后几年实施。

　　第三阶段是实现高标准的FTAAP，即2010年通过的《FTAAP的实现途径》文件所指出的标准。这至少需要在2020年之后才能启动。它可以作为“后茂物目标”来实施，仍然可以采用更新单边行动计划、增添新的领域和更严格、更具约束力的评审办法来推动。为此，适当引进一些约束性手段是必要的。2020年之后，APEC将引领亚太地区进入深度经济一体化，即建设高标准的FTAAP。

　　（作者系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研究院首席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