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联合作战是自海湾战争以来的几场局部战争中逐步形成的一种新作战形态，它依托信息化指挥平台，将各种作战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强大的作战体系。尽管参战力量的总体规模在逐步缩小，但释放出来的体系作战能量却成倍增长，已成为衡量实战能力的重要指标。正因为体系作战能量的突出作用，使得研究战争规律的人们对传统训练方式进行反思变革，从而形成了一体化联合训练这一新型训练方式，它已成为融合包括军兵种力量以及其他各种力量的“承载器”。
“芯片”改变了联合训练的历史发展进程
联合训练最早形成于18世纪末期，至今200多年。其首例是美国大陆军和法国海军为协同作战而实施的陆海军协同演练，起因是美国独立战争中的约克敦围攻战役，为了打败拥有陆、海军的英国远征军，美国拉拢法国结盟而进行的战前演练。如果把一个军种比作一只鸡蛋，那么，此时的联合训练就像是一只碗里放入了带壳的“两只鸡蛋”，即协调陆军和海军分别在各自空间行动。到了一战时期，登陆与抗登陆战场增多了，战前的陆海军联合训练活动也就增多了。但由于缺少由“芯片”支撑的信息化指挥控制平台，此时的联合训练还处于协同性联合训练阶段；到了二战时期，空军升格为独立军种，使得战争由二维平面战场转向三维立体战场。由于通信联络和指挥方式的快速发展，促使联合训练在围绕联合作战的计划组织、行动程序和协同保障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仍然没有达到参战军种力量融合和实时指挥行动的效果。这就像是一只碗里放入了磕开的“三只鸡蛋”，部分蛋清融合了，但三个蛋黄仍然保持各自的完整性。起步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新军事革命，正是由“芯片”而起，小小的“芯片”改变了联合训练的发展进程。新军事革命以信息技术为引领，在信息化网络系统支撑下，围绕思想观念、领导体制、结构编成、法规制度、武器装备等方面展开持续性的改革，并将改革成果运用到联合训练实践中，形成了“联合训练实践―联合作战检验―联合训练引领”的训战一致规律，推动了联合训练迈入一体化联合训练的快车道。
“联芯”成为一体化联合训练的基础平台
“联芯”就是连接电脑构成网络，形成支撑联合作战与训练的信息系统。而联合训练就是建立在网络基础之上的新型训练方式。在“海王星之矛”行动中，美军击毙本·拉登的战术行动，表面上看是由24名海军特战队员搭载两架直升机完成的，实际上离不开美国空天力量和航母战斗群的战略信息支援，以及战前围绕实战方案和信息系统的若干次模拟联合演练。由此可见，离开网络和信息系统的支撑，是不可能完成这样作战行动的，联合训练也很难走向深入。作战周期理论也告诉我们，无论是远古时代的战争还是今天的信息化战争，作战行动都是由“发现―决策―行动”这三个循环往复的环节构成的。人类战争史上的任何一次军事革命，都是由技术变革引起“发现―决策―行动”模式变化，从而导致战争形态变化的。信息技术革命引发了作战指挥平台和指挥方式的革命性变化。网络成了连接各种作战力量的黏合剂，从而形成了信息化作战体系，具有指挥控制一体、多维对抗联动、综合高效保障等特征。因此，开展一体化联合训练，必须从“联芯”开始，适时构建联战联训指挥信息平台、联合训练通用网络平台和联合训练仿真模拟平台，按照“联通网络、搭建平台、完善数据”的思路，紧紧围绕优化网络结构、指挥编组、信息流程三个重要环节，建立融合各军种、战区和战略支援部队以及其他力量互联互通的技术平台，确保联训有网络、演练有平台、考评有数据、补差有依据。
“联心”是形成一体化联合作战能力的关键
“联心”就是通过网络信息平台，依据作战和训练原则，将所有参与作战与训练的人员和资源连接在一起，形成整体联动的作战能量。信息技术的出现和快速发展，并没有改变人在作战训练中的核心地位，人仍然是作战与训练场上的主导力量。
“联心”应从构建联合文化入手。文化是历史的积淀，历史越悠久，其文化积淀就越深厚。陆军和海军历史久远，形成了各自灿烂的军种文化。空军历史较短，但军种文化特色鲜明。各军种文化的形成标志着各军种发展已走向成熟。军种文化是凝聚本军种人心的载体，深刻地反映着本军种人心的走向。在军种文化的影响下，各军种内部实现了人员的“联心”效应，进而产生了整体性的军种综合能量。与此同时，各军种文化圈也就形成了，这种文化圈势必形成军种间的界限，阻碍联合文化的形成。而联合训练是建立在军种训练基础上的训练形式，它的目的就是要打破业已形成的军种文化圈，实现从编制结构的联合到参训人员思想意识的联合，形成“1＋1﹥2”的综合能量，达成由联训“联心”上升到联战“联心”的目标。如果在联合训练体系内，各军种仍然保持着各自的文化圈，这就好比一只碗里同时放进了几只完好的鸡蛋，蛋壳打不破，蛋清、蛋黄就很难实现融合。美军是世界上最早开展联合训练的军队，至今仍然把培育联合文化摆在重要位置，这说明联合文化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循序渐进和日积月累。培育联合文化，应从培育指挥员入手。指挥员具有以上率下的示范引领作用和影响力，指挥员的思想意识联合了，联合文化就成功了一半。应以联合文化统领军种文化，使各军种在彰显本军种地位作用的同时，防止军种本位现象的出现。
“联心”应以提高指挥员联合素养为核心。联合作战对指挥员的联合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美军在海湾战争中，其作战飞机通常是在起飞前明确攻击任务，按计划与地面作战力量协同行动。到伊拉克战争时期，其作战飞机大多在起飞后，或在攻击前数分钟至十几分钟才接到攻击目标的指令，协同实时性明显增强。这说明信息化联合作战指挥在指挥主体、指挥对象以及指挥环境等方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对指挥员及其指挥机构的联合指挥、控制、协调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指挥员的同心同德、“联心”同谋，需要指挥员的主动作为、积极进取。因此，应从培育指挥员的战略素养入手，始终把训练重心聚焦到立足打赢未来局部战争上，确保战略素养的形成；应强化科技素养的培育，学好新理论新知识，熟悉新技术新装备，精通新手段新技能，快速提升科技素养；应注重指挥素养培育，在海量情报信息中提高对瞬息万变战场情况的准确研判能力，在云谲波诡的战局中提炼独到见解和敢于决断的能力，在危急关头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实施坚定、及时、连续和正确的作战指挥。
“联心”应以形成整体联动的作战能量为目标。所谓整体联动，是指构成联合作战体系内的所有要素、单元，在统一训练机构和信息链的融合作用下，围绕作战目标，形成一体化的联动能力。这就像是一个健康的人，在大脑指挥下，包括五官、四肢和躯干在内的身体各个部位在外界任何刺激作用下的快速行动能力。联合作战作为整体联动的作战形式，要求联合训练必须紧紧围绕联合指挥控制能力和联合行动能力而展开，突出联合谋划、联合决策、联合指控的训练，突出联合搜集情报信息、联合行动、联合打击、联合防护和联合保障训练，在一体化的联合训练环境中培育情感、培育文化，促成“联心”，进而以弥合体系内各种力量叠加后所产生的缝隙，形成整体联动的作战能量。
（作者单位：陆军指挥学院训练管理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