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外媒报道 近日，东南大学数学学院副研究员孙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计算机科学系教授法比奥·卡乔利（Fabio Caccioli）等研究人员在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官网撰文表示，对导师—学生的师承关系及其引用情况的数据集分析表明，学术成功与财富不平等的动态相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前人成功的追随，他们将此称为学术领域“了不起的盖茨比曲线”。鉴于以引用量来量化的学术影响力表现出一定的传承性，人们在使用基于引用的文献计量指标评估学术表现时宜谨慎处理。

　　排序在人类生活中无处不在。虽然人们知道一首歌、一本书或一部电影的内容本身比其销量数据更重要，但依然会被排序所吸引。因为排序简化了复杂性，将“成功”这样的多维概念体现在简单的有序列表中。在学术界，基于引用的指标也起到了类似的作用，不论研究人员喜欢与否，借助科睿唯安（Clarivate）、谷歌学术等平台反映的引用情况来衡量作者表现，已成为常见做法。在一些国家，这些文献计量指标开始决定研究人员的职业发展，使其成为代表学术成功的非正式货币。在此背景下，考量学术成功的决定性因素是有必要的。聪慧、勤奋、良好的职业道德等个人特质固然重要，但有研究表明，在学术生涯早期与高被引学者的合作增加了成为高被引作者的可能性。研究还注意到“同伴效应”，即已经在相关期刊有发表经验的资深合著者，会提高在高影响力期刊上发表成果的便利性。

　　在经济学领域，“了不起的盖茨比曲线”被用于描述收入不平等与代际社会流动性之间的负相关关系，即一个社会的收入分配越不平等，个人就越难以超越父母所处的社会阶层。在此基础上，研究人员思考了一个关键问题：学术成功会像财富和社会地位那样传承吗？他们分析了来自22个领域超过24.5万对导师—学生系谱学数据，通过探讨学术成功的转移来回答这一问题。研究结果显示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曲线”在学术界存在类似的模式：领域内的引用分布越不平等，学生的引用排序就越有可能反映导师的引用排序。这说明，与影响社会流动性的结构性力量类似的力量也在塑造学术成功，拥有顶级导师的优势可能会导致学术成功的自增强循环。

　　在该研究中，实验心理学、微生物学和进化生物学等领域表现出更平等的引文分布，而哲学、教育学和人类学的引文分布不平等水平较高。在代际排序持久性方面，微生物学、细胞生物学、生物工程等领域导师和学生的引用排序的相关性较弱。相比之下，哲学、语言学和流行病学的引用排序表现出较强的代际持久性。研究人员表示，父母和孩子无法选择彼此，但在学术界，导师和学生可以主动选择对方。这种双向选择意味着优秀的导师往往会吸引出色的弟子，反之亦然，自然导致了引文分布中代际流动性的降低。

　　尽管一定程度的传承和持久性在意料之中，该研究不止表明“导师很重要”，还显示出导师和学生学术影响力之间的相关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学术代际流动性在总体上有所下降，且流动性与引文分布不平等之间有明显的负相关关系——这是对在更广泛的社会中观察到的财富不平等模式的反映。

　　研究人员强调，上述发现并不意味着传承了靠前排序的学生不配拥有这种位置，相反，他们可能在一开始就比别人有优势，有机会接触到顶级指导者，获得宝贵的技能，进一步拉大他们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研究人员认为，应该谨慎对待基于引用的指标，因为这些数字背后的故事比乍看起来要微妙得多。此外，提升地域流动性和机构流动性很重要，这有助于释放未经挖掘的潜力，让更多人有途径接触到拥有高引用率的指导者。具体措施包括跨机构指导计划、激励顶尖学者与他们直系网络之外的早期职业研究人员接触等，从而促进学术公平，并助力减少该研究中显示的持续性差距。

　　（陈禹同/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