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外媒报道 近年来，气候变化成为广受关注的话题。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日益广泛和明显，在生态环境、农业生产、人类健康等领域都有所表现，媒体也经常刊发与气候变化有关的文章。与此同时，“气候变化怀疑论”有所抬头。法国巴黎政治学院政治研究中心与用户洞察和策略咨询公司益普索集团（Ipsos）2023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43％的法国人拒绝“相信”全球气候变暖。针对“气候变化怀疑论”卷土重来这一问题，法国雷恩第二大学法语国家、跨文化、传播、社会语言学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阿尔班·瓦热涅（Albin Wagener）近日在“对话”网发文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瓦热涅表示，“气候变化怀疑论”的出现和蔓延源于20世纪80年代美国一些大型企业及相关智库的游说，这些企业大多来自石油化工产业。通过将“气候”和“怀疑论”相结合，“气候变化怀疑论”者为这个概念塑造了一个富有哲学色彩的形象，使其似乎具有很强的批判性。但“气候变化怀疑论”实际上是一个极具误导性的提法，因为其支持者对科学事实和气候变化带来的后果视而不见。这种观点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否认。如今，尽管人们已经就气候变化问题达成了广泛共识，但“气候变化怀疑论”仍然存在，不仅存在于美国，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也有许多支持者。

　　“气候变化怀疑论”甚至有自己的话语形式，其目的包括让人们怀疑气候变化是否存在、不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等。例如，“气候变化怀疑论”者会使用语义含糊的术语（如气候现实主义、气候保险主义等），质疑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工作成果的真实性；突出地质时间尺度上的气候变化，声称地球总是会或多或少地经历炎热或寒冷的时期；甚至说为应对气候变化而采取的任何行动实际上都体现了威权主义。换言之，“气候变化怀疑论”者认为人们在任何领域都应该无差别、无条件地保持怀疑态度。从这个角度来看，人们需要意识到，“气候变化怀疑论”可以有多种形式，包括否认气候变暖的人为根源，强调所谓的“气候循环”，质疑二氧化碳的作用或坚持“技术解决主义”（相信技术进步将自然而然地解决气候问题）等。

　　瓦热涅提出，“气候变化怀疑论”的支持者，既可能出于对经济利益的追求，也可能存在对某种社会秩序和特定统治制度的保护，这里的“统治”包括人类对所谓“自然”（包括其他物种、生物多样性和所有资源）的统治、对工业开发和经济活动所需资源的控制，以及部分群体对其他群体的控制和支配。“气候变化怀疑论”的部分支持者拥有雄厚的财力，使其不仅能够影响公共决策，令决策者犹豫不决、推迟行动或对要实施的气候解决方案以及替代方案产生疑问，而且能够挑战公共领域的科学研究成果。事实上，已经有一些致力于在媒体空间普及气候变化相关知识的学者，因数据准确性或全球科研团队的财务问题等受到了批评。这种情况在社交网络上尤其常见。

　　在瓦热涅看来，要想更好地了解“气候变化怀疑论”能够迅速被人们直接或间接接受的原因，就需要思考与全球变暖有关的社会问题。事实上，全球变暖及其应对措施的社会维度甚至人类学维度，对于了解阻碍变革的因素至关重要。应对气候变化不仅需要统计数据和技术解决方案，而且需要处理文化难题。为了应对气候变化，许多人需要重新组织其生活的方方面面，需要在消费习惯和日常实践中做出重大改变，但他们不一定拥有能够应对问题的集体资源。

　　瓦热涅认为，就目前而言，人们似乎仍在用20世纪的政治、经济逻辑思考气候变化问题，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恐惧和脆弱性，未能提供一种能够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展望未来的替代性叙事。这就导致“气候变化怀疑论”“漂绿”“技术解决主义”“蜂鸟主义”（把一切归咎于个人）等概念，将人们困在一片混乱的叙事中。事实上，人们已经习惯了助长气候变化的经济和工业体系，而且当气候变化的影响越来越明显，要应对其带来的挑战似乎也就越来越难，人们难免出现畏难情绪，“气候变化怀疑论”因而也就成了一些人逃避问题的“避难所”。这些人会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继续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而非直面问题。因此，为了帮助人们克服对系统性变化的恐惧，使“气候变化怀疑论”失去其生存的土壤，需要提供一种替代性叙事方案，呈现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可能带来的积极结果，鼓励人们勇敢面对存在不确定性的未来，而不是明知目前的生活或经济增长方式有问题却不予解决。

　　（姚晓丹/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