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受包括新冠肺炎疫情在内的各类因素影响，法国出现了经济增长停滞甚至收缩的现象。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发布的数据显示，法国2020年全年的经济增长率为-8.0%。为尽快恢复经济活力、促进经济增长并创造就业机会，法国政府分别于2020年9月和2021年初出台经济复苏计划，还以实现绿色复苏为目标，启动了新一轮五年期“未来投资计划”。

　　旨在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

　　法国经济复苏计划旨在提升创新能力和竞争力，促进经济增长，推动经济绿色转型，实现可持续发展。该计划涉及的资金规模在1000亿欧元左右，其中约200亿欧元将被用于实施“未来投资计划”，并通过该计划支持创新活动和发展“未来科技”，促进数字、低碳能源、绿色交通运输、生态农业和食品等产业发展，保障高等教育、研究和创新生态系统建设，建设创新型企业融资市场，努力让法国成为欧洲科研人员和企业家创新创业的沃土。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法国政府主要采取以下六项措施。

　　第一，加快工业部门的去碳化进程。为了实现绿色复苏，法国将工业部门去碳化作为重点。目前法国温室气体排放中有约20%来自工业部门。可以使用清洁能源的工业设备价格较高，这导致其经济效益比使用化石能源的设备低，也让工业企业在生态转型中面临巨大成本挑战。法国政府计划投入12亿欧元，提供去碳解决方案，帮助工业企业更换设备，改为使用碳排放量低的设备。此外，为激励目前使用化石能源的企业转为使用低碳和零碳能源，考虑到使用低碳或零碳能源进行生产的成本可能高于使用化石能源进行生产的成本，法国政府将为企业提供补贴，以弥补成本差。

　　第二，发展绿色能源和绿色技术，重视氢能开发。法国非常重视发展绿色能源，希望经济复苏计划能给开发可再生和低碳氢能生产技术提供契机。2030年之前，法国政府将投入70亿欧元开发可再生和低碳氢能，通过招标和对相关项目进行报酬补偿等形式，为有关企业提供资助，鼓励它们创新氢能解决方案和氢能生产机制。

　　第三，推动绿色基础设施建设，发展绿色交通，鼓励绿色出行。法国政府计划投资12亿欧元，用于提供更加环保的交通解决方案，资助修建自行车道和自行车专门停放处以及公共交通设施，在合适的地点开发公共交通新线路，在人口较为密集的城市及其周边地区建设更多铁路线路以满足通勤需求。有关项目不仅能够更好地满足节能减排、绿色出行方面的需求，还可以创造5.5万个全职工作岗位。

　　法国政府还将投入47亿欧元帮助铁路部门实施升级改造计划，这些资金将主要用于提升法国国家铁路网的服务质量，进行法国国家铁路网现代化和数字化改造，使其更加适应货物运输发展需要。

　　第四，对老旧建筑进行翻新和绿色节能改造。法国的许多建筑都有上百年历史，属高能耗老旧建筑，为了实现节能减排需要，需从建筑隔热材料、内部构造等方面着手，对其进行节能翻新改造。经济复苏计划将投入67亿欧元用于私人住宅、微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厂房以及各类公共服务设施的绿色改造。2020年初，法国政府出台私人住宅“翻新补助”政策，为那些对老旧建筑的取暖设备、房屋隔热材料、内部结构等进行节能改造的家庭提供资金，以减少家庭能源开支和温室气体排放量。为此，法国政府还创建了名为“FAIRE”的免费公共服务平台，在获得翻新解决方案、评估翻新费用、寻找翻新工程承包商等方面，为有意愿申请节能翻新补助的业主提供专业建议。

　　第五，鼓励法国工业企业将生产活动迁回本土，加大对“未来科技”的投资，帮助微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近年来，法国政府不断强调要重视经济和技术主权，认为某些产业部门的法国企业过于依赖其他国家的供应商，缺乏独立性。法国政府计划2020—2022年通过经济复苏计划投入10亿欧元扶助工业发展，鼓励法国工业企业将生产活动迁回本土，其中60%的资金用于支持健康、电子、农产品和食品加工、5G技术产业应用等的发展。此外，法国还将向微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发放3.85亿欧元津贴，帮助其实现数字化转型。

　　第六，强化在职培训，帮助青年获得战略和新兴产业部门所需技能。法国经济复苏计划将投入10亿欧元支持在职培训，力争通过拓展培训渠道、增加培训数量、创新教学方法、升级改造职业培训设施等促进职业培训数字化。同时，为回应法国就业市场的需求，使青年具备各类战略和新兴产业需要的技能，实现企业人才需求和青年求职目标相匹配，按照“一人一策”方案，法国将在经济复苏计划项下投入16亿欧元，增加与数字技术、健康和照护等相关的职业技能培训。

　　努力推动计划实施

　　以生态转型为目标的经济复苏计划聚焦工业去碳化、绿色产业与相关新兴技术发展和投资，体现了法国促进经济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决心。

　　2020年，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法国政府实施“部分失业”措施，即企业承诺不解雇、不裁员，保留工作岗位，向政府申请补偿救助，补偿额度为企业“部分失业”员工缴纳社会保险前工资总额的70%或净工资的84%。在经济复苏计划中也规划了专项资金，用于提供与战略和新兴产业相关的技能培训，以提高人们的就业和岗位流动能力。

　　法国政府还改革税制，通过减免税收等措施，鼓励企业发放年终奖和加班工资等，希望借此减轻企业和居民负担，促进投资和消费需求并拉动经济增长。降低生产税是法国经济复苏计划包含的重要举措之一。为便利企业增加投资和实现增长，提高企业竞争力，法国政府从2021年起，通过削减50%的企业应缴增值税和50%的企业厂址应纳土地税，持续降低企业生产税，计划2021年和2022年共降低200亿欧元的生产税。这些改革措施及其成效为法国推行经济复苏计划提供了驱动力。

　　2021年5月以来，随着疫情管控措施逐步解除，法国国内制造业生产活动、消费者信心及服务业活动均有复苏迹象，经济增长推动实际国内生产总值提升，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7月30日发布统计数据表示，法国2021年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预计达0.9%，后又于8月31日修正为1.1%，说明法国经济从2021年第二季度开始已逐渐向2019年的增长水平靠拢。但2021年7月上中旬开始，法国的新冠肺炎疫情再次反弹，当地时间7月19日，法国官方正式宣布进入第四波疫情，疫情走势及其带来的不确定性将对法国实施经济复苏计划带来挑战。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