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世界银行发布题为《全球生产率：趋势、推动力与政策》的研究报告。报告通过对来自35个发达经济体和129个新兴市场及发展中经济体（EMDEs）的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范围内生产率增长普遍放缓，EMDEs生产率增长减速的程度、持续时间和影响范围更是达到1970年以来之最。而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在未来数年进一步阻碍劳动生产率的提升。报告概括了全球生产率的整体状况，总结了其增长放缓的原因，并给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生产率增速下降阻碍发展
报告对最近十余年来全球生产率增长态势进行了梳理总结。全球劳动生产率增速在2007年达到峰值2.7%之后开始下滑，在2009年跌至-0.4%。此后，该数值在经历短暂攀升之后再次回落，2016年为1.4%，到2018年时仍在2%以下。金融危机后生产率增速下降波及范围广泛，影响了约70%的发达经济体和EMDEs，覆盖了超过80%的全球极端贫困人口。
报告认为，全球生产率增长普遍放缓会阻碍发展目标的实现。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是人均收入持续增长的主要原因，也是减贫的重要动力，国家间人均收入存在差异很大程度上被归因于劳动生产率的不同。目前，EMDEs的人均产出仍不及发达经济体平均水平的1/5，低收入国家的情况更为严峻。一些EMDEs拥有强大的教育体系、健全的体制机制和多元化经济，一度向发达经济体的生产率水平迅速迈进。但如今如果有国家想要复制这一成功模式，或者仍想沿着这一道路继续前进，则面临诸多不利因素，包括要应对更严峻的环境挑战、抢占更多制造业生产领域市场份额以及更大程度地参与到全球价值链中。此外，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经济全球衰退可能进一步加剧这些不利因素的影响。
多要素影响生产率增速
对于导致全球范围内生产率增长放缓的原因，报告认为，主要是生产率增长的重要驱动因素表现不佳，甚至出现倒退。金融危机后，全球普遍工作年龄人口增长放缓，入学率停滞，全球价值链增长止步不前，导致生产方式变革势头减弱。当下，全球经济衰退的一大表现是全球贸易受挫。如果对全球供应链不稳定性的担忧导致各国纷纷选择退出，可能导致未来贸易长期增长放缓。这对EMDEs的生产率前景尤其不利，因为融入全球价值链事关其技术创新和管理效率提升，出口型企业往往也是其生产率最高的企业。如果全球贸易增长态势继续低迷，EMDEs将失去提高生产率的一大关键引擎。
同时，经济板块间劳动力重新分配放缓也影响生产率增长。从历史上看，劳动力向高生产率板块的重新分配对EMDEs整体生产率增长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而随着板块间差距的缩小，劳动力在板块间重新分配的步伐放缓，进而使生产率增长疲弱。
此外，还有一系列危机事件给生产率增长造成冲击。自然灾害、战争、金融危机与大萧条等危机事件后，往往伴随着投资和劳动生产率的大幅下降。2000—2018年间，自然灾害数量是之前20年的近两倍。这期间，全球还经历了几次大型流行病，这些都严重影响了劳动生产率的增长。
报告提到，当下新冠肺炎疫情也将对生产率造成不利影响。疫情使全球经济陷入二战后最严重的衰退，其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的不确定性削弱了国内外直接投资与贸易；收入损失和教育中断可能会破坏人力资本，并造成劳动力市场发生转移；流动性受限则可能阻碍工人从低生产率公司向高生产率公司的重新分配；政府和私营部门的债务水平也受疫情影响而上升。但如果能抓住机会采取措施，疫情之下也存在提高生产率的可能性，例如采用新技术、推进生产自动化、重构供应链等。
多措并举积极应对
为了应对当下与疫情相关的经济与社会挑战，报告建议采取措施，支持医疗卫生系统以及财政、货币和金融部门。通过政策改革保障疫情结束后生产率的提升同样重要。报告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
一是刺激投资，改善人力资本。刺激投资对于南亚、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而言尤其关键，因为其基础设施缺口仍然较大。拉丁美洲近年来的投资也一直比较低迷。就人力资本而言，提高受教育程度能够刺激南亚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提高生产率。对于东亚及太平洋地区，民众受教育程度已经比较接近发达经济体水平，因而可以通过提升教育和工作培训质量来促进劳动生产率进一步提高。
二是促进资源向生产率更高、更多元的板块流动。由于能源、金属生产容易受国际市场价格波动的冲击，进而影响生产率，因此，对于有大量商品出口的地区而言，促进经济多元化一直是政策议程上的重要议题。制定政策决策时，可以通过鼓励竞争、增进板块间联系、消除生产要素流动阻碍等方式，实现板块间资源的再分配。
三是在公司层面提高生产率。可以通过强化知识产权、改进劳动力管理条例、改善财政扶持政策等，帮助公司突破生产率瓶颈；也可以通过让公司参与贸易和接受海外投资，提升其生产率。
四是管理由技术驱动的劳动力市场。采取措施保障工人掌握补充性技能，通过社会保障，缓和新技术应用对工人的负面影响，营造有利于增长的、包容的、可持续的宏观经济与体制环境。
此外，报告还强调每个国家应根据自身情况为政策举措的实施制定具体的优先级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