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是判断当前经济形势和定调第二年宏观经济政策最权威的风向标。围绕推动高质量发展，增强信心和底气，进一步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深化了新时代做好经济工作的规律性认识，明确提出了“五个必须”的重大论断，强调要“聚焦经济建设这一中心工作和高质量发展这一首要任务”。这一系列新的重要表述大有深意，受到国内各界与国际社会高度关注。为深刻领会党中央对经济形势的科学判断，本报邀请清华大学中国发展规划研究院常务副院长董煜进行学理解读。
《中国社会科学报》：2023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有很多新表述、新提法，如何理解会议释放的一系列重要信号及其重大意义？
董煜：作为我国最高级别的经济工作会议，外界关心的中国经济发展各种问题，都需要通过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作出鲜明的回答。此次会议中的所有新表述、新提法，不仅体现了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真抓实干的实干精神，而且是以实际行动落实到位的实践要求，对指导2024年经济工作以及今后一个时期的发展具有重大历史性影响，有力彰显了我国经济巨大的发展韧性和潜力。
基调积极的表述意味着优先级的变化。对于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的新提法，要区分不同的层次来深入理解。从宏观层面看，此次会议明确了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是“最大的政治”，凸显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锚定未来发展方向的历史自觉和政治定力，更加坚定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信心和底气，从思想和行动上明确了“最大的指挥棒”。从战略层面看，会议提出了3个统筹和“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的宏观调控基调，系统阐述了经济工作中要把握的一些重大关系，也就是明确了2024年经济工作中要把握的指导方针。从战术层面看，会议提出了9大任务，其中有很多新的举措，这为我们今后在经济工作中明确抓手和突破口指明了方向。
《中国社会科学报》：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重申改革开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强调坚持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的硬道理，表明了党中央对当前我国经济社会有怎样的认识和判断？
董煜：2023年是改革开放45周年，也是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10周年。在这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上，重申改革开放就是宣示党中央坚定不移推进改革开放的决心。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是中央发出的响亮号角。当前，我国经济正处在转型发展的重要阶段，未来只有加大结构转型的力度，才能尽快实现发展阶段的跨越，避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把“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与当年邓小平同志提出的“发展是硬道理”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都是在深入分析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条件和阶段、全面认识和把握我国现代化建设实践历程的基础上，作出的具有全局性、长远性和战略性意义的重大判断。只有拼出来的成功，没有等出来的辉煌。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新时代的伟大成就是党和人民一道拼出来、干出来、奋斗出来的！”高质量发展是硬道理，这个新时代的硬道理是拼出来的，是在党的领导下充分发挥亿万人民的创造伟力得出来的历史性结论。未来要走好高质量发展的道路，必须依靠改革来突破体制机制障碍、激发要素活力，依靠开放来提升治理能力、优化经济循环，因此会议强调“必须坚持依靠改革开放增强发展内生动力”。
进一步来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2024年经济工作的总体要求和政策取向，强调“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连日来引发广泛热议，充分说明了凝心聚力谋发展、一心一意抓经济已经成为当前社会各界的高度共识。这就需要科学把握好发展和安全、进取和稳定的“杠杆平衡点”，只有用发展的思维和眼光看待问题，用发展的办法解决前进中的困难和挑战，才能真正守住安全，真正维护好稳定的环境。
《中国社会科学报》：如何正确理解会议既有对经济回升向好的充分肯定，也有不回避困难和挑战的直接判断？
董煜：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我们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一切从实际出发，着眼解决新时代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不断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只有正视困难，才能克服困难。客观上，当前我国经济发展中面临的需求不足、供给冲击、预期偏弱的三重压力依然存在，此次会议中没有回避这些发展中的不利因素，鲜明体现了我们党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精神。
在2023年的经济工作中，我国遇到了一些新的困难和挑战。其中，一部分问题是疫情防控转段后在经济恢复中面临的短期挑战，比如消费不足、部分企业经营困难，以及一些领域风险隐患的上升等问题；同时也有一部分问题，是我国经济处在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阶段，周期性结构性矛盾凸显的结果，比如传统产业升级步伐有待加快、新兴产业带动能力有待加强、民生和生态领域存在短板等问题。因而，当前我国面临的是一种新旧问题、短期和中长期问题相互交织的复杂情况，这就需要抽丝剥茧，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然后运用系统观念来统筹解决。比如，此次会议中把房地产、地方债、中小金融机构等风险放在一起看待和解决，就是为了一揽子化解风险，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
《中国社会科学报》：基于我国宏观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且特别强调各类政策要形成合力，保持宏观政策取向的一致性，做好保障工作的关键环节是什么？
董煜：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宏观政策的方法论上，有两个重大创新：一是把非经济性政策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二是加强了经济宣传和舆论引导。这两项工作分别从政策环境和舆论环境上提出了新的工作方针，都有很强的针对性，对于我国今后的宏观调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党中央就已经提出要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近两年来也开展了一些相关工作，因此当前我国的经济工作已经不再单单考虑经济政策本身的影响，而是将许多非经济政策对市场预期造成的影响也纳入了统筹考虑中。这有利于我国进一步创造“促增长、稳预期”的政策环境，真正形成宏观政策“同向发力”的氛围。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近年来在一些重大政策、重要会议的时间节点上，由于社会舆论对一些经济政策缺乏充分准确的解读，一些别有用心、带节奏的言论趁虚而入，对我国市场预期造成了一定误导，从而影响了政策实施的效果。因此，面向未来深入扎实地开展工作，必须把政策宣传解读放到与政策制定同等重要的位置上，只能加强，绝不能弱化，这至关重要。围绕党中央决策部署，壮大主流舆论，创新方式、创新内容扎实做好经济宣传，凸显宣传工作在经济建设中的功能和作用。我们要及时准确地传递政策信息，把“强信心”作为经济宣传和舆论引导的关键词，唱响中国经济光明论，坚决与带节奏的形形色色错误言论作坚决斗争，确保我国经济朝向积极向好的方向发展。
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释放出了稳发展、提信心、强决心的鲜明信号，是向全党发出了聚精会神促发展的动员令，为中国经济前行创造良好环境、提供强大动力。尤其是面对未来，要通过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来增强活力，统筹政策的一致性、工作的确定性以提振各方的向好预期和信心，依靠社会各界力量，真正形成推动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共识和合力。必须切实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和党中央的决策部署上来，聚焦经济建设这一中心工作和高质量发展这一首要任务，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们就一定能够把中国式现代化宏伟蓝图一步步变成美好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