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0日，新华社《第一观察》第279期撰文《从巴厘岛到曼谷，习主席让世界读懂中国》，这是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后习近平主席的首次出访，成功将可信、可爱、可敬、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展现在世界面前。

　　党的二十大报告第八部分“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强调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同时进一步强调要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需要发挥多元主体的作用。国家领导人在重大外交场合讲述中国故事，其重要作用和影响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这也让我们思考，对于讲好中国故事，国际中文教育学科如何发挥自己的独特作用。

　　高校哲学社会科学，比如外国语言文学、新闻传播学、国际中文教育等都可以结合学科特色，发挥学科特长，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这些学科的学者或学生在讲述中国故事时都直接或间接面向外国人，讲述的内容也都是外国人所喜闻乐见的、能够展现中国形象的故事。国际中文教育一直以传播中国语言文化为己任，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方面有着其他学科所不具备的优势。

　　首先，讲述中国故事的平台不同。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的主要任务是向中国介绍世界，近些年也提出要加强向世界介绍中国，这主要指的是用外语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其重要的传播平台是外语书籍、杂志或以外语为会议语言的学术研讨会等；外国语言文学学科也通过培养外语人才，让他们以外语为工具，讲述中国故事。新闻传播学科主要是培养新闻传播人才，并不直接向外国人讲述中国故事；该学科培养的部分毕业生通过外语，在各种媒体平台上向世界传播中国的声音。国际中文教育学科讲述中国故事的平台则与外国语言文学学科、新闻传播学科有很大的不同。国际中文教育学科主要承担两个方面的人才培养任务，一是通过课堂向外国留学生讲授中国语言文化，提高他们的中文水平和跨文化交际能力；二是通过培养国际中文教师，尤其是培养本土国际中文教师，让他们在自己的国家讲述中国故事。前者是直接通过课堂这一平台向外国留学生讲述中国故事，后者则是通过培养国际中文教师间接讲述中国故事。这些本土国际中文教师主要也是利用课堂通过本国语言或中文讲述中国故事，当然他们中的高水平教师也可以通过翻译的方式向自己国家的民众介绍中国（这与中国外语学界的重要使命是向中国介绍世界是一致的）。因此，从平台来看，国际中文教育学科主要通过课堂讲述中国故事，讲者与听者直接面对面，能够及时互动与反馈，更满足受众需求。培养知华友华的外国留学生，应该像习近平主席给北大留学生们的回信中所谈到的，给留学生创造机会，让他们多到中国各地走走看看，更加深入地了解真实的中国，请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和体会介绍给更多的人，为促进各国人民民心相通发挥积极作用。

　　其次，讲述中国故事的主体不同。目前，哲学社会科学的不同学科主要通过中国学者或培养的中国学生用外语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新闻传播作为国际传播的主阵地，受众面广，但讲述主体以中国媒体从业者为主。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目前已经开设了101种外国语言，可以面向这些母语语种的外国人讲述他们听得懂的中国故事，但是除了英语、日语、韩语、俄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之外，其他语种培养的人才都很少，面向外国人讲述中国故事的机会也有限。而国际中文教育学科除了中国教师在汉语课堂上作为讲述主体之外，培养的本土国际中文教师或高水平的中文人才则在他们自己的国家讲述中国故事。因此，从讲述主体来看，国际中文教育学科既包括中国汉语教师，也包括本土国际中文教师。因此，所有的中国汉语教师都可以面向外国学生讲述中国故事，世界近200个国家的汉语学习者也都可以向自己国家的民众介绍中国。因此，从讲述主体看，国际中文教育有数量优势，随着学习中文的人数增多，未来的中国故事讲述者也会越来越多。

　　最后，讲述故事的效果不同。新闻传播学科讲述中国故事主要利用媒体平台，包括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如果讲得好，贴近不同文化、不同年龄段的受众，会非常受欢迎。实事求是地讲，无论什么类型的中国故事，如果能用外语来讲述，效果最佳，因为用受众自己的语言讲述中国故事，他们最容易理解。这方面，外国语言文学学科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同样，中文在世界各国也是外语，也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正像北京大学陆俭明教授所说，中国人了解世界的主要方式是阅读外语界把世界各国的故事翻译成的中文文本。因此，其他国家了解中国也主要通过他们自己的语言。这就亟须培养一大批本土中文教师、本土中文人才，他们的中文水平高，可以通过读懂中国之后，再用他们自己国家的语言向民众介绍中国。这和中国的外语学界在中国所发挥的作用是相同的。2022年11月9日，在李克强总理和柬埔寨首相洪森的见证下，中柬签署《关于合作开展柬埔寨中学中文教育项目的谅解备忘录》，标志着中文正式纳入柬埔寨国民教育体系。截至目前，海外已有81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纳入中小学的外语课程中。正如有学者所言，这些国家的本土中文教师相比中国讲述者，与目标受众之间不存在语言障碍、思维方式上的差异。另外，相比新闻宣传等刚性传播方式，留学生自述真实的在华经历不仅能真正满足海外受众的需求，而且比媒体的宣传更生动、亲切。在同样的文化背景、话语体系中成长的人，更容易实现讲述与倾听之间的共鸣，潜移默化地进行中国故事在海外的柔性传播。有学者提出也要重视培养本土中文教师用中文讲自己国家故事的能力，我们赞同这一观点。但是更应该强调的是培养他们讲中国故事的能力，这包括他们的中文口语和书面语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

　　总之，外语是了解世界的窗口，中文作为世界其他国家民众的一门外语，是他们了解中国的重要窗口。我们通过外语了解世界，外国人也可以通过中文了解中国。另外，我们也可以通过翻译成中文的外国故事了解世界，当然，外国人也可以通过翻译成他们语言的中国故事了解中国。我们特别赞同王文斌教授的观点，没有外语的桥接，中国的国际传播力和影响力、中华文化的感召力、中国形象的亲和力、中国话语的说服力、国际舆论的引导力就难以产生真正的能动效应，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则难乎其难，中国故事、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等将难以真正走出国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文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最为重要的工具，国际中文教育在学科建设中应该被充分重视。

　　（作者系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党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