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和维护生物安全，必须防范和打赢未来可能发生的生物战争。关于生物战争，目前学术界还没有较统一的看法。但生物战争与生物战有着密切的关联。有学者认为，生物战，是指应用生物武器完成军事目的的行动。在作战中，通过各种方式施放生物战剂，造成对方军队和后方地区传染病流行，农作物大面积坏死，从而达到削弱对方战斗力，破坏其战争潜力的目的。2011年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语》对生物战的释义是：使用生物武器伤害人畜、毁坏植物等的作战。关于生物战争，许多军事书籍都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义。但是对于生物战争，我们也必须有比较明确和科学的认识。

　　笔者认为，生物战争是指在生物技术高度发展以及信息时代核威慑条件下，交战双方以生物战部队为主要作战力量，以生物战作战思想为指导、以生物战作战方式为主要手段、在“生物微边疆”（生物疆域）展开的以夺取制生权为核心、以破坏和维护国家生物安全为主要目的军民结合的“总体战争”。是一种充分利用生物资源并依赖于生物战剂的未来可能产生、成熟的新战争形态。

　　以生物战部队为主要作战力量

　　任何不同的战争形态下，主体作战力量一定是与主要战争形态对应的。譬如机械化战争的主体作战力量一定是机械化军队，信息化战争的主体一定是信息化军队。生物战争的作战力量主体，也一定是生物战部队。因为其他作战部队没有也不可能大量装备生物战装备，不具备生物战进攻和防御能力。

　　如果在未来生物战争成为一种新的战争形态，军队形态和构成，不再是现在的陆军、海军、空军等主力军种，生物战部队应该是主力军种了。但这种可能性目前来看不太可能实现。除了生物技术不可能成为军事领域中的主导性技术外，人类一定会深入思考生物战争的巨大危害，制定相关的限制法律和措施，不让生物战争成为未来的主导战争形态。就像核战争没有成为主导战争形态一样，生物战争也不可能成为主导战争形态。

　　任何战争形态，都有对应的作战指导思想和相对应的独特作战方式。机械化战争时代，各种机械化战争理论层出不穷，坦克战、飞机轰炸，都是特有的作战手段；信息化战争时代，也有许多信息化战争作战理论，如网络中心战等。生物战争要成为一种战争形态，要有生物战争的作战思想、作战样式。目前，学术界已经提出了一些生物战作战指导思想，譬如说微观攻击思想、有度征服思想、技术压制思想。现在的生物战手段也多种多样了，如实施生物恐怖袭击、利用基因武器攻击、制造突发疫情、进行疫苗攻击等。这些作战思想和作战方式警示我们，生物战是有可能发展为生物战争的。

　　战争在“生物微边疆”领域展开

　　任何战争都有展开的疆域，或者叫战争空间、战场空间。古代冷兵器战争是在陆地和海洋上进行的，是平面的二维空间；机械化战争是在陆、海、空三维立体空间中进行的；信息化战争是在陆、海、空、天、电、网络空间展开的，甚至还包括了认知域，也就是思维空间。以往的战争空间，可以概括为“高、远、深”的宏观疆域，是地缘边疆的不断拓展。而纳米技术的突破，使我们可以在分子、原子甚至更小的粒子级别来操作和改造物质，生产出以前没有的材料，制造超级小的各种纳米武器，所以未来战争将会在微观空间中展开；现代生物技术发展、生物武器的诞生，又让战争空间拓展到了“生物微边疆”，这个生物空间成为了国家安全新的疆域。

　　未来战争，既可能在宏观疆域中展开，同时也可能在微观的生物边疆中进行。我们今后不但要注意宏观疆域中的国防、战争和国家安全问题，更要重视微观领域、生物空间中的国防、国家安全和生物战争问题。

　　以维护国家生物安全为目的夺取制生权

　　从古到今，维护国家安全主要包括政治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等安全领域，但很少涉及生物安全领域。现在和未来战争，则必须维护生物领域的安全。尤其是生物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或破坏国家的生物安全。任何战争要获得胜利，夺取战争主动权是关键。从冷兵器战争—热兵器战争—机械化战争—信息化战争的演变过程中，战争制权从以制交通权—制海权—制空权—制电子权—制网权—制信息权—制天权等为核心，一步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信息化战争是以制天权、制空权、制网权等为基础的制信息权的争夺为核心的。未来生物战争的制权，则是以制生权为核心的争夺。拥有制生权，才能打赢生物战争。制生权有双重内涵，一是指对生物域的控制权，二是指在生物域军事对抗中的主动权。

　　生物战争还必定是军民结合的“总体战争”，因为生物战争时代也会有信息化、智能化战争，既有政治、外交、经济、科技斗争，也有民心士气的斗争。总之，生物战争必定是宏观疆域和微观疆域相结合的斗争和战争，是各种战争方式相结合的混合战争或叫混搭战争。一定是要靠国家全民动员打人民战争才能赢得的战争。

　　依赖于生物资源生物战剂的新战争形态

　　可以用于生物战争的武器有两类，一是自然界的生物资源，譬如蜜蜂，没有它许多植物不能授粉。杀虫剂可以大量杀死蜜蜂，蜜蜂群体大量灭绝进而就会引发粮食危机；比如一些自然界的细菌、病毒，恐怖分子可以用它来搞生物恐怖袭击、制造瘟疫事件。二是生物武器，就是人造病毒、基因武器等。所以，未来的生物战争，一定是充分利用生物资源和生物战剂的战争。

　　为什么说生物战争是未来可能产生的新战争形态呢？一是自然界的生物资源和运用现代生物技术制造的生物武器，已经为未来生物战发展成为生物战争这种新的战争形态提供了前提。二是重大疫情会让世界各国生灵涂炭，经济损失巨大，再加上人造的生物武器更是灭绝人性的世界末日武器，因此必须加以限制，不能任由信息化战争发展为生物战争。所以，当我们越来越认识到生物战争的危害后，一定要联合起来限制生物战争的发展。三是即使生物战没有发展为生物战争，但是在未来的信息化战争或智能化战争中，一些国家或恐怖组织也可能会搞生物战。马克思主义认为，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我们要遏制和打赢敌对国家针对我们的生物战甚至是生物战争，就必须有这方面的领先技术和生物战武器，有这方面的战略能力和准备。不要打生物战争，但必须有打赢生物战争的准备和能力，这是战争的辩证法。所以，我们要有生物战争可能成为新战争形态的观念、理论和赢得战争的手段。

　　信息化战争在相当长时期内仍是主导战争形态。尽管人工智能技术在军事领域中应用越来越广泛，将来的信息化战争会越来越智能化，但是智能化战争只是高度发展的信息化战争，而不是一种全新的战争形态。当前，一些国家会针对敌对国家搞生物战，但在相当长时期内，生物战也只是一种作战样式、作战手段而已，就像网络战、导弹战、计算机病毒战等，只是作战手段和作战样式而已，生物战还不能上升为一种战争形态。另外，无论是生物战也好，还是未来的生物战争也好，都离不开生物技术高度发达这个前提。因为任何战争形态的出现，都是有主导技术群体的。机械化战争时代的主导技术是飞机、坦克等机械制造技术，信息化战争时代的主导技术是信息技术。将来生物战争若要成为主导战争形态，生物技术必须是军事领域中的主导技术才行。但笔者认为，生物技术是不可能成为未来军事领域中的主导技术的。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军事教研室；宿迁泽达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