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贸易体系曾被誉为多边主义实践的典范，但如今在治理方面面临诸多困境。世界贸易组织正面临来自经济、政治、社会、技术和环境变化方面的一系列挑战，应对以上挑战需要成员国之间的密切合作。近日，国际治理创新中心（CIGI）刊发系列文章，探讨了世贸组织存在的不足之处、未来的发展机遇以及推动世贸组织现代化改革的手段等问题。

　　争端解决机制陷入困境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彼得罗斯·马瓦罗蒂斯与国际治理创新中心高级研究员伯纳德·霍克曼表示，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机制对维护多边贸易体系具有重要作用，但如今该机制正陷入困境之中，这不利于世贸组织的未来发展。自2017年以来，美国不断阻挠上诉机构法官甄选程序，导致法官数量无法满足审理案件的最低标准。2019年12月，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上诉机构正式停摆。与此同时，一些世贸组织成员国正在寻求建立替代性上诉机构来提高防范风险的能力。

　　《关于争端解决规则与程序的谅解》（DSU）作为世贸组织管辖的一项多边贸易协议，旨在对世贸组织所有单项协定中关于解决各成员间贸易争端的规则与程序加以规范，从而形成特定的争端解决机制。加拿大女王大学法学院助理教授瓦莱丽·休斯研究了在上诉机构无法正常运行情况下的替代性方法。在上诉机构陷入停摆期间，世贸组织可以根据《关于争端解决规则与程序的谅解》第25条规定的仲裁程序，审理各成员提起上诉的争端案件。这种仲裁安排既提供了临时的上诉机制，又为未来正式上诉机制的发展提供了借鉴。

　　欧洲理事会近日正式批准《多方临时上诉仲裁安排》（MPIA），作为解决贸易争端的临时机制，使中国、欧盟等多个世贸组织成员方在上诉机构处于停摆时，仍可解决彼此间的贸易争端。休斯表示，上诉机构的停摆使争端解决机制的现代化改革迫在眉睫。

　　数字贸易带来挑战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催生了数字贸易。数字贸易是指信息通信技术发挥重要作用的贸易形式，不仅包括基于信息通信技术开展的线上宣传、交易、结算等促成的实物商品贸易，还包括通过信息通信网络传输的数字服务贸易。国际治理创新中心高级研究员丹·库里亚克认为，数字化转型和数据驱动型经济使世贸组织的规则体系受到多方面质疑。隐私、知识产权和竞争政策等诸多领域的技术法规需要与贸易相衔接，世贸组织的规则和治理方式亟待全面更新。

　　瑞士卢塞恩大学法学院高级讲师米拉·布里讨论了数字服务分类面临的一些挑战。例如，数据流不一定与某个特定的商品或服务相关联，而是涉及多个来回的数据流。另外，如何实现数字经济相关规则的多边化也是挑战之一。如今，跨境数据流在创造经济价值的同时，产生了很多复杂的问题，涉及数据控制、隐私保护、国家安全、管辖权和主权等方面。布里认为，由于数字服务分类不同以及成员国承担的责任不同，世贸组织制定的规则目前不适用于管理数字贸易。因此，有的国家正在通过特惠贸易协议，制定数字贸易领域的监管方案。她建议，世贸组织可以通过增强规则制定的连贯性，优化数据驱动型经济的监管环境。

　　增强国际贸易的包容性

　　国际贸易的发展在使大量跨国公司受益的同时，忽略了部分中小型企业以及由妇女和原住民创办的企业的利益。2017年12月，世贸组织成员国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发表联合声明，呼吁提高贸易对妇女经济机会的影响力。此举推动了世贸组织成员国的反思、研究和行动。各成员国希望寻找方法来衡量贸易对性别的影响，了解并消除妇女参与贸易的障碍，积极采取措施促进妇女参与贸易。

　　美国联合包裹运送服务公司（UPS）全球公共事务总裁劳拉·莱恩关注了妇女的创业权、财产权和迁徙自由，并就世贸组织如何将性别问题纳入议程提出建议，无论是国家还是国际层面，仍需要采取更多措施，促进妇女参与贸易活动。

　　加拿大原住民族联合会（AFN）经济部门负责人朱迪·怀特达克等学者重点关注了原住民参与国际贸易的途径，其中包括从原住民创办的企业中采购商品、明确保护传统知识以及将原住民纳入与投资贸易相关的可持续发展议题讨论之中。怀特达克等人建议，加拿大、智利和新西兰等拥有较多原住民的国家可以发布贸易与原住民联合声明，以重申《联合国土著人民权利宣言》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通过包容性和可持续贸易消除贫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