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着一个梦 坐在稻穗下乘凉
2021年05月27日 09:33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21年5月27日第2174期 作者:

  5月22日13时07分,袁隆平院士在长沙逝世。这个悲伤的消息打破了周末午后的宁静,举国哀恸。

  袁隆平,中国研究与发展杂交水稻的开创者,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成功利用水稻杂种优势的科学家。“民以食为天”,而他,正是解决这件“天大的事”的人,坚持“用最好的技术种出最好的粮食”。让中国人吃饱饭,是他朴素的梦想。

  “风吹过稻田,我就想起你。”袁隆平的逝世,引发了全国人民最深切的哀思。是的,无论时空如何变换,我们都不会忘记他,都会深深感谢他。他永远都是那个挽起裤腿、脚踩在稻田地里,笑容满面、说话风趣的可爱老者。阳光下,每一棵成熟的稻穗里,都有他的名字。

  斯人已逝,精神永存。今天,我们深深缅怀他,更要学习他这种“以祖国和人民需要为己任,以奉献祖国和人民为目标,一辈子躬耕田野,脚踏实地把科技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崇高风范”。

  ——编者的话

  斜杠“90后”袁隆平的人生启示

  甘丽华

  5月22日13时07分,“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因多器官功能衰竭在长沙逝世。人们既用“国士无双”的至高荣誉礼赞他,也用买光了整个长沙城的菊花、追着灵车呼喊“袁爷爷”这样朴素而深情的方式怀念他。

  作为2007年中央采访团的一名记者,当年近距离采访袁隆平先生的所见、所闻、所感又涌上心头。那个有着“小鹿般尖尖耳朵”,身材偏瘦,皮肤黝黑,一手叉腰、一手吸烟的可爱老头,也立刻从记忆的河流里跳了出来,还是那么活力充沛、自由自在、至情至性。

  “个谷做一年”

  作为农民的女儿,我觉得袁隆平先生很亲近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袁先生曾经说过自己学农的初心:“吃饭可是天下第一桩大事,没有饭吃,人类怎么生存?”

  而我的母亲无疑是“民以食为天”的最好教材,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个谷做一年”——小小的一粒米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也需要农民一年的辛劳。她小的时候,家里四个孩子,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掉在桌上的饭粒也会被大家“抢”走。在不缺粮食的今天,她依然舍不得浪费一粒米。“让中国人吃饱饭”的袁隆平对于她来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一样的存在”。

  这两天,在我家乡的政务公众号“崇仁发布”上读到《追忆袁隆平与崇仁的难舍之缘》一文,感觉和袁先生的“关系”更近了一层。据文中追溯,袁隆平先生的祖先袁敖是江西省崇仁县人,官至北宋大司马。他一家九子十进士(包括袁敖),袁隆平为其第八子后裔。袁隆平曾到崇仁寻根问祖,在查阅袁氏宗谱时,还给当地农民讲述祖先“九子十进士”的故事。他不仅题写了“袁氏敖公故里”和“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园”石碑,还在2013年特意将第四期1000公斤超级水稻攻关试验,放在崇仁县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园内。

  其实,从广泛的意义上说,中国的每位农民、每个公民都可以和“把一亩稻田的产量从几百斤一直提升至1000公斤”的袁先生攀上某种程度的“亲戚”。这也是数万民众排起长队为他送行,那些不能亲临长沙的人们想尽办法也要通过外卖、快递送去表达哀思的鲜花的重要原因吧。

  从斜杠“80后”到斜杠“90后”

  回忆起2007年那次近距离的“集体贴身采访”,最先浮现在眼前的是在气排球场上袁先生双手捂嘴大笑的模样。气排球球质软、运动适量、不激烈,成了袁先生晚年的最爱。秘书辛业芸曾经说:“下午五点半下班以后,再重要的事也不要找他了。”在球场上,不慎丢分的袁先生照样被队友批评。一个球过来了,两个人互相“谦让”,结果球掉在了地上。不好意思的袁隆平双手捂嘴大笑。

  斜杠源于英文“slash”,意指不满足单一职业和身份束缚,而选择拥有多重职业和多种身份的多元生活方式。斜杠成为年轻群体的一种流行风尚与生活态度,一度风靡社交网络。按此定义,在步入80岁、90岁时戏称自己“80后”“90后”的袁先生,可谓一位资深的斜杠青年、中年乃至老年。

  他英文不错,拉得一手好提琴,喜欢跳高,酷爱游泳,从小就有“浪里白条”的绰号,17岁是武汉市100米、400米自由泳冠军,在西南农学院求学时,曾代表学校拿到了西南地区运动会的游泳第四名,差一点入选国家队成为专业运动员。他也曾通过空军飞行员选拔,差一点开上了战斗机。

  68年前,当他从西南农学院农学系毕业时,一位同窗在留言册上写下对他的印象:“爱好:自由;特长:散漫。”在袁隆平自己看来,恰恰是这种“自由散漫”对他帮助很大,提供了一个让他可以“专心致志搞研究”的空间,“尊重权威,但不迷信权威,多看书,但不迷信书”。

  他的学生及多年同事谢长江曾说:“袁老师也有缺点,但缺点也显得可爱,没有这些缺点也就没有了袁隆平,四平八稳就没有袁隆平。”

  可否说,正是这种斜杠精神背后的丰富与多元、自由与自在,成为他杂交水稻研究从“三系法”到“两系法”再到超级稻不断创新的重要源泉?

  “寻路之旅”

  最近我正在读作家杨潇的新书《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1938年,由300余名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师生组成的湘黔滇旅行团从长沙出发,徒步1600公里抵达昆明,与其他师生会合,组成了创造无数传奇的西南联合大学。作者通过重走该路线,探访中国青年跨越战争、死亡、动乱等诸多障碍,将个人命运汇流进国家民族救亡图存之大业的“寻路之旅”。作者说,面对“西南联大”这四个字时,问自己的问题是:“how did they get there”?

  这几天我在“重读”袁隆平,忍不住也在问一个问题:“how did he get there”——袁隆平先生走过了怎样的“寻路之旅”?他是如何抵达杂交水稻研究一个又一个目标的?他是如何成长为世界级的科学家?

  可以说,袁先生的“寻路之旅”并非一帆风顺,同样经历了重重障碍。1966年,他发表论文《水稻的雄性不孕性》,提出了“三系法”杂交水稻的可能。方向找到了,实现的过程一波数折,遭遇了那个时代的暴风雨,人为的毁禾、地震的死亡考验,以及试验技术上的数次重大失败。

  1972年,袁隆平和助手将野生稻雄性不育株——“野败”与栽培稻杂交转育成功,但试验的结果却是这种杂交水稻的“优势”只表现在禾苗长势上,除了稻草比常规稻多一倍之外,稻谷并不增产,并被嘲讽为“只长草,不长谷”。

  《人物》杂志2013年在其封面报道中曾这样评述:“袁隆平本人恰如‘野败’,崛起于低微之处……”袁隆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将自己的成功归结为“好胜心”。

  在这几天的重读过程中,其中一段视频闪过——袁先生晚年在杂交水稻试验田里行走的影像。那时,这位在14年前我采访时还自信满满宣称自己是“70岁的年龄,50岁的身体,30岁的心态,20岁的肌肉弹性”的老人已经明显步履迟缓了,但他对水稻的深情却感觉更深更重,与稻禾的对话还在无声地进行着。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答卷。今天的青年也会有自己的“寻路之旅”,面对无数的选择与磨难,直至抵达为国家、为人民,乃至为全人类作出贡献的目标之地。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妈妈,稻子熟了

  袁隆平

  稻子熟了,妈妈,我来看您了。

  本来想一个人静静地陪您说会话,安江的乡亲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天这么热,他们还一直陪着,谢谢他们了。

  妈妈,您在安江,我在长沙,隔得很远很远。我在梦里总是想着您,想着安江这个地方。

  人事难料啊,您这样一位习惯了繁华都市的大家闺秀,最后竟会永远留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还记得吗?1957年,我要从重庆的大学分配到这儿,是您陪着我,脸贴着地图,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细线,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图上这么一个小点点。当时您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到那儿,是要吃苦的呀……”

  我说:“我年轻,我还有一把小提琴。”

  没想到的是,为了我,为了帮我带小孩,把您也拖到了安江。

  最后,受累吃苦的,是妈妈您哪!您哪里走得惯乡间的田埂!我总记得,每次都要小孙孙牵着您的手,您才敢走过屋前屋后的田间小道。

  安江是我的一切,我却忘了,对一辈子都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您来说,70岁了,一切还要重新来适应。

  我从来没有问过您有什么难处,我总以为会有时间的,会有时间的,等我闲一点一定好好地陪陪您……哪想到,直到您走的时候,我还在长沙忙着开会。

  那天正好是中秋节,全国的同行都来了,搞杂交水稻不容易啊,我又是召集人,怎么着也得陪大家过这个节啊,只是儿子永远亏欠妈妈您了……

  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您的最后时刻。我总盼望着妈妈您能多撑两天。谁知道,即便是天不亮就往安江赶,我还是没能见上妈妈您最后一面。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真的好后悔。

  妈妈,当时您一定等了我很久,盼了我很长,您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说,有很多事要交代。可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这么多年,为什么我就不能少下一次田,少做一次实验,少出一天差,坐下来静静地好好陪陪您。哪怕……哪怕就一次。

  妈妈,每当我的研究取得成果,每当我在国际讲坛上谈笑风生,每当我接过一座又一座奖杯,我总是对人说,这辈子对我影响最深的人就是妈妈您啊!

  无法想象,没有您的英语启蒙,在一片闭塞中,我怎么能够阅读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文献,用超越那个时代的视野,去寻访遗传学大师孟德尔和摩尔根?

  无法想象,在那个颠沛流离的岁月中,从北平到汉口,从桃源到重庆,没有您的执着和鼓励,我怎么能获得系统的现代教育,获得在大江大河中自由翱翔的胆识?

  无法想象,没有您在摇篮前跟我讲尼采,讲这位昂扬着生命力、意志力的伟大哲人,我怎么能够在千百次的失败中坚信,必然有一粒种子可以使万千民众告别饥饿?

  他们说,我用一粒种子改变了世界。我知道,这粒种子,是妈妈您在我幼年时种下的!

  稻子熟了,妈妈,您能闻到吗?安江可好?那里的田埂是不是还留着熟悉的欢笑?

  隔着21年的时光,我依稀看见,小孙孙牵着您的手,走过稻浪的背影;我还要告诉您,一辈子没有耕种过的母亲,稻芒划过手掌,稻草在场上堆积成垛,谷子在阳光中毕剥作响,水田在西晒下泛出橙黄的味道。这都是儿子要跟您说的话,说不完的话啊……

  妈妈,稻子熟了,我想您了!

  深情抒写天地文章——读袁隆平的《妈妈,稻子熟了》

  王兆胜

  写母爱的文章很多,但真能感人、有境界、精粹的妙文并不多见。袁隆平的母爱短文真情自现,以高尚的天地境界感人肺腑。

  作者营造的氛围如阳光水气般将读者包裹。安江、乡村、水田、田埂、种子、稻香、橙黄的味道、大家闺秀的母亲、科学家名头的儿子,这一切仿佛是一张画卷,将某种“不和谐”和谐地融在一起。在此,母子连心,城乡一体,意象、色彩、味道会通。作者写道:“一辈子没有耕种过的母亲,稻芒划过手掌,稻草在场上堆积成垛,谷子在阳光下毕剥作响,水田在西晒下泛出橙黄的味道。”多么“不和谐”的和谐,“泛出橙黄的味道”在此有了视觉和味觉的通感。

  母子之情是小我,真情如石榴籽般包在心中,一枝一叶总关情。此文最重要的不至于此,而是母亲在儿子心田播下的那颗种子,即知识、爱、执着、生命、意志,还有胸怀天下、以“一粒种子改变世界”的大爱。写“小我”感人,但通过“小我”升华为“大我”和“大爱”更感人。袁隆平母子都有此情怀,这是衡量天地道心的天平。

  细节是本文的亮点。作者没细画母亲形象,但几个细节让母亲鲜活起来,使文章闪烁着散金碎玉的光润。母亲“陪着我,脸贴着地图,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细线,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图上这么一个小点点”,那是儿子毕业后要去工作的地方——安江。这个细节画出母亲长长的牵挂。作品还写母亲,“我总记得,每次都要小孙孙牵着您的手,您才敢走过屋前屋后的田间小道”。其中,祖孙情深的欢乐如在眼前,一口一个“您”,表达了孝子对慈母的敬爱与痛惜。

  文章以对话和心语的方式表达深情。此时的袁隆平变成孩子,又像在呢喃自语,如真似幻般向母亲表达心曲。这是母子间流淌的不冻河,可穿越往昔岁月时空。有时,作者又像在心中呼喊,表达对母亲的不尽思念。开头,文章写:“稻子熟了,妈妈,我来看您了。”中间,是不断用“妈妈”和“您”叙说,还连用难以言说的感叹号、省略号、问号表达,最后与开篇照应一句,“妈妈,稻子熟了,我想您了!”至此,读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涌流而出。

  作为科学家,袁隆平为了让更多人不饿肚子,一辈子与杂交水稻打交道,心中装着大地、人民,还有母亲。其实,袁隆平写给母亲的信,也是写给大地母亲的,更是写给全天下母亲的。

  有一种生命叫镌刻,有一种人生是用心血点燃自己并照亮别人。袁隆平就是这样的人。

  袁隆平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只是个科学家。然而,他写给母亲的文字却闪烁着日月光华,令天地动容,也启示着我们每个人。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

  每一粒稻子里,都有他的名字

  仇士鹏

  我们何其有幸,能够和伟大的人物生活在同一片时空。

  我们又何其不幸,要亲眼见证巨星的陨落、时代的颤抖。

  午后,等着我们把午饭吃完,先生才静静地离开。

  消息一出,举国哀悼,悲伤沿着网络攥疼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年少时被问到长大后想要做什么,都曾说过“想成为像袁隆平爷爷一样的人”。

  他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卓越的贡献、崇高的荣誉和炙热的伟大。作为率先开展水稻杂种优势利用研究的人,让超级稻亩产从700公斤爬升到800公斤、900公斤,翻越1000公斤的大关,最终突破1500公斤的人,袁隆平是国之功臣,更是国之脊梁。

  袁隆平解决了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对极其重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中国人而言,此等丰功伟绩让名垂青史这个词语都显得黯淡、轻浮。他理应属于星空,在时代的扉页上熠熠生辉,而不应该属于人间,可他偏偏就俯仰在最贴近尘世的黄土之上。

  他是把自己也当作了超级稻,种在了大地之上。不需要华丽的羽毛和华美的歌喉,在腐殖质间扎根,在风霜雨雪下生长,便能茁壮,便能收获幸福。耐得住寂寞,踏实执着,这是袁隆平精神的核心。

  在我的印象中,袁隆平是一位喜欢拉小提琴的老人,衣着朴素,面目慈善,可如今看先生的近照,眉毛已经淡得看不见了,不知是病痛的影响还是岁月的剥蚀,脸上斑斑点点。虽然双眼依旧明亮,但也透着让人心疼的疲惫。

  这种疲惫,是先生一生里积重难返的伤痕。一双赤脚,在稻田里的每一处都能找到它留下的印迹。在访谈节目《似是故人来》中,袁隆平曾说:“我带研究生有一个要求,你下不下田?你不下田,我就不带。”他是真正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人。一滴汗珠,穿越了严寒酷暑,落在稻苗上,闪着比露珠更加晶莹的光。

  他爱水稻,胜过爱自己。在云南时,袁隆平遭遇滇南大地震,他毅然冲进危房,救出精心培育的种子。只要稻子在生长期,只要自己还能走得动,他就坚持每天都下田观察。为了保持视力,甚至做了上眼皮拉皮手术,只为了不让身体成为拖科研后腿的理由。

  想到袁隆平,就会想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壮言,就会想到“肯将衰朽惜残年”的呐喊。可当他名满天下的时候,却依旧把姓名掩藏在田野之间,只有风吹草低时才能看见。他喜欢穿15块钱一件的衬衫,安于每个月6000元的工资。在他的梦想面前,奢侈的物质生活是一种羞辱。

  “要想不受别人欺负,国家必须强大起来。”他的心中装着广袤无垠的神州大地,也装着十几亿的炎黄子孙,而他自己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那一个。他把自己看得很轻,轻得像一根稻子,没有花哨的颜色,只知道生长、结穗、低下头来。

  斯人已逝,但精神永存。

  我相信,所有葳蕤生长的稻米都会记住先生当年的倔强与奋不顾身,记住那个伟大的梦——水稻比高粱还高,籽粒比花生还大,先生坐在稻穗下乘凉,和水稻一样,笑成相同的弧度。

  或许,他并没有走远,在九月丰收的时节,我们依旧能看见他在稻田旁坐着,笑容满面,小提琴在他的肩膀,拉出风吹稻香的旋律。

  在每一粒稻子里,都有他的影子。

  这一天,阳光倾落,无数的稻子都在摇曳。

  这一天,时代的注脚又多了一颗耀眼的明星。

  (作者单位:河海大学)

  悼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

  刘同光

  忽闻驾鹤宇寰惊,

  四海涌潮呜咽声。

  实验田中寄壮志,

  稻花香里度平生。

  忧国济世岂求利,

  克难攻艰不为名。

  旷世功名史册颂,

  流芳万代耀天星。

责任编辑:张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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