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综合外媒报道 许多研究领域在描述该领域一系列相关的行为者与实践时，习惯用到“利益相关者”（stakeholder）一词。近日，英国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博士后研究人员凯特琳·哈尔弗蒂（Caitlin Hafferty）和英国中央兰开夏大学健康、社会工作与运动学院研究员乌苏拉·普尔（Ursula Pool）等人于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官网撰文表示，作为一个在西方国家逐步发展起来的概念，“利益相关者”一词具有殖民内涵，反映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不平等。哈尔弗蒂等人呼吁学者们重新考虑对该词的使用，并对语言如何影响研究态度和研究方法发展予以更多关注。

　　语言塑造了人们理解世界及与他人交往的方式，为人们对周围的世界进行概念化并赋予意义提供了指导。虽然语言可被用于促进公平和包容，但也可能会加剧社会排斥和系统性不公正。研究人员广泛使用“利益相关者”一词，以求扩大公众参与，提升研究的社会影响力。然而，哈尔弗蒂等人认为，该术语存在一定的隐患，可能会助长不平等和殖民伤害的延续。此外，使用该术语者所寻求的积极影响也有可能难以实现。

　　为此，哈尔弗蒂等人于2022年11月开展了在线对话和研讨会，邀请研究人员和相关从业者广泛表达自己的观点，意在开启一场关于去殖民化、多样性以及研究与实践公平的对话，以此揭示语言在其中的作用。哈尔弗蒂等人认为，“利益相关者”一词的问题首先在于其含义的模糊性。这一模棱两可的笼统术语，给误解、偏见和对有效沟通的阻碍留下了滋长空间。例如，“利益相关者”可以是研究的受益者、易受研究结果影响或面临风险的人、研究伙伴或对研究过程和结果的任何方面感兴趣的任何人，像这样的笼统术语是不够恰当的。虽然明确与研究人员工作有关的人或物的关系，操作起来可能比较困难，但仍需要努力实现。

　　其次，“利益相关者”一词具有殖民根源，并与西方权力动态有联系。批评者认为，在受到殖民主义影响的背景下，特别是涉及原住民群体和边缘化社区时，这样的语言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权力语言”，延续了不平等和不公正。在哈尔弗蒂等人看来，使用“利益相关者”一词而不承认边缘化、不公正的历史模式是有问题的，不仅会导致忽视权力动态的风险，还强化了使某些知识类型更有特权、某些资源更加集中的思维和认知。调整语言以使其与不同背景下不同人的道德规范相符合，对于达成更公平的沟通、取得更公正的研究结果至关重要。

　　当然，将“利益相关者”替换为新术语并不能解决其所代表的潜在权力失衡问题，现在，人们需要以系统性的改变来找出此类术语所代表的问题范式的根本原因。哈尔弗蒂等人表示，与其关注一个普遍使用的术语，不如优先考虑那些受研究决策过程和结果影响的人群的福祉。研究参与者应当选择最能代表他们的语言（往往不是英语），同时，研究人员要尊重那些出于各种原因选择退出研究项目的人，并为那些缺少参与研究机会的人提供支持。

　　虽然出于现实原因，人们可能需要使用特定的术语，但重要的是，研究人员要意识到还有可用的替代方案。比如，根据具体情况，“利益相关者”可能包括合作伙伴、参与者、社区、感兴趣者或有关方面等意思。哈尔弗蒂等人提出了一个可能的替代术语列表，最终目标是希望此类方法可以促进对不同群体的不同需求和偏好的认识，从而更好地在研究过程中推进包容、尊重的实践。为此，哈尔弗蒂等人建议，要认识到语言在塑造人们的经历和关系方面的力量；在选择语言时，优先考虑权力问题，以促进包容性研究策略的实施，而不是强化现有的不平等现象；在开展学术研究、提升研究影响力的过程中运用社会正义的视角，促进道德实践，并在决策过程中保护少数群体的权利；培养有意义的参与文化，在研究人员和社区之间形成尊重、包容、关怀和互惠的关系；尊重参与研究的人群的历史和文化身份，理解文化对观点的塑造作用；在研究设计过程中准确使用语言来描述个体，承认视角的多样性。

　　（王俊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