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严复翻译思想的现代价值
2017年09月04日 07:40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年9月4日第1284期 作者:本报记者 肖昊宸

  作为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家、翻译家,严复研究一直是史学的传统研究领域。近年来,随着《严复变译思想考》等新著的出版,严复翻译思想的内涵、严复翻译思想与其思想体系的关系等问题,再度引起了学界的关注。

  首倡“信、达、雅”三原则

  福建师范大学教授汪征鲁表示,严复翻译思想的核心是他在《〈天演论〉译例言》中提出的“信、达、雅”三原则。信,即译文要符合原著内容;达,即在原著母语内容的基础上,用第二种语言将文意达旨、通顺地表达出来;雅,即文字要规范、优雅。这一原则貌似简单,但要实践操作并非易事。汪征鲁表示,“信、达、雅”原则,直到今天仍为大部分翻译工作者、翻译理论家所遵循与首肯,这足以印证严复当年的真知灼见。

  翻译思想是严复整个思想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闽江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院长薛菁表示,“信、达、雅”翻译原则及其翻译方法,是严复翻译思想的灵魂,更是严复表达个人主张的重要手段。从“警世”、“救世”、启迪民智的目的出发,严复借助其特有的翻译技术,精选慎择地将西方国家赖以富强的学术名著译述介绍到中国来。自1898年严复译著的赫胥黎《天演论》正式出版发行,之后的十余年间,严复致力于翻译西方资产阶级国家学者的著作,其范围涵盖了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法学、逻辑学等学科。这些译著构建起了严复思想体系的基础。总体说来,严复翻译思想与其思想体系的构建是糅合在一起的。

  严复的许多译著具有开创性意义,特别是促成了逻辑学等学科在中国本土的生根发芽。江苏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皮后锋表示,严复认为国家间的经济竞争比军事竞争更常见、更持久,因而他对经济学给予了异乎寻常的关注,苦心寻求富国裕民的济世方略。针对当时中国重义轻利、重农抑商、度量衡混乱等弊端,他翻译出版了《原富》,以期能够发挥作用、匡正谬误。此外,严复认为,逻辑学是规范思想语言的法律与格物穷理的基本方法,是学术繁荣发展的关键所在,因此翻译了《穆勒名学》《名学浅说》等逻辑学著作,并首创名学会,自任会长,系统宣讲名学,激发了中国知识界学习运用逻辑学,从事逻辑研究的热潮。概而观之,严译取材广泛,切合时代需求,在翻译方法上也独出心裁,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严译名著”,为后世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

  主张中西文化的全面交流与融合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研究者应该把严复思想放在中国近代思潮演化的坐标上、置于中国传统社会现代化转型的历史实践中加以考察,并与同时代的其他思想家进行比较,从而准确认识其历史地位。

  薛菁表示,严复思想的精要表现为,以自然科学为本的思想,以进化论为核心的历史观,以数理逻辑为核心的方法论,以“自由为体,民主为用”的核心价值体系,以“三民论”为核心的救国方略。这些思想主张构成了中国传统社会的现代化转型思想理论基础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这些思想的社会实践即为后来发生的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等。五四运动倡导的科学、民主,与严复提倡的科学、民主,是一脉相承、同质同源的。直至今日,严复的这些思想仍深具现代价值。

  作为与严复齐名的启蒙思想家,梁启超在中国近代社会思潮演变中同样影响巨大,比较二者有助于加深对中国近代思想家以及社会思潮发展规律的认识。汪征鲁表示,二人毕生虽都致力于中西文化的融合与发展,但所走学术文化道路有所不同。严复进入西学的路径是英文、自然科学,一开始就主张学习西学的“体、用”;梁启超进入西学的路径是中文、今文经学和西方人文学科,一开始主张的是“中学为主,西学为辅”。然而二人殊途同归,均主张中学基础上的中西文化的全面交流与融合。他们的思想变化,分别呈现出了一个动态演进过程,其对待中西学术文化的态度也存在明显不同。

责任编辑:常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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