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显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
2016年02月23日 08:01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6年2月23日第910期 作者:杨樗

  博物馆是早期重要的教育机构,不仅为知识传播作出贡献,更重要的是促进了学科的分化,带来了全球化的世界观。然而,随着现代学校教育的出现,其系统性、阶段性和教育成果的可验证性等特点,为学校教育赢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并迅速取代了其他形式的教育,也遮蔽了博物馆的教育功能和教育成就。在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和社会教育功能“自觉”的今天,对历史上博物馆教育成果进行梳理,也许能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一些有益的参照。

  研究与教育功能兼具

  早期的博物馆具有类似研究所或大学的特点,如亚历山大博物馆。公元前305年,托勒密一世依托亚历山大开创的功业建立了托勒密王朝,在王朝初期的黄金发展阶段,其都城亚历山大里亚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和希腊学术、科学的中心之一,并取代了雅典的地位。亚历山大博物馆正是在这一时期投资兴建的,设有图书馆、实验室、动植物园、演讲厅等,馆中甚至以系别设立组织,每个系由一名教长进行管理,其体例和功能与现代的大学或研究所较为相似。亚历山大博物馆免费为著名学者提供食宿,并免除他们的税赋。便利的研究条件吸引着各地的学者前来,他们在文学、数学、哲学、天文学等方面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如几何学家欧几里得、物理学家阿基米德等。亚历山大博物馆的一些学者甚至同时兼任教师,在研究的同时进行教学。3世纪,亚历山大博物馆被毁,但其教育和研究的功能一直持续到5世纪。这种“研究所”式的博物馆,是当时的社会精英人群进行自我教育和传播学问的场所。

  如果说早期的博物馆还是研究功能大于教育功能的话,那么中世纪以后,在上流社会流行的贵族收藏室则显现出了“小课堂”的作用。15—17世纪,欧洲发起了广泛的“跨洋活动”,被称为大航海时代。伴随着航海家的船队,东西方文化有了广泛交流的机会。欧洲探险家从世界各地将珍稀动植物标本和人工制品带回国,并流入上层社会的收藏室中,供一小部分人猎奇和玩赏。这种雏形中的博物馆,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全球化价值观的初步形成。

  在博物馆的早期发展中,人们除了对古代艺术品收藏有热忱,也对自然界珍稀的自然标本产生好奇和追求。最初,人工制品和自然标本被无序地放置在一起,后来随着博物馆规模的逐渐扩大、对收藏物的分类放置,分类学得到不断完善,不同类型的博物馆也随之产生。19世纪以后,博物馆藏品的展示深受进化论和唯物史观的影响。当人们走进博物馆,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件件藏品,而是在某种思想主导下精心安排过的藏品系统,展览天然的教育性使博物馆具有了与生俱来的教育功能。

  公共性特点突出

  伴随现代性的产生及大众时代的到来,博物馆的作用发生了彻底的改变,逐步走出精英主义的范畴,出现了公共性的特点。20世纪40年代,国际博物馆协会诞生。在世界范围内的反殖民运动和解放斗争的背景下,国际博协以少数民族和地方社区为基础,主导了民族化和地区博物馆文化活动,尤其重视对弱势地区和人群的文化与自然遗产的保护、利用和传承。

  20世纪70年代,博物馆学界出现“新博物馆学”运动。博物馆作为表达人类知识的场域,开始关注其所处的社会和时代问题,如环境污染、可持续发展、文化多样性、区域文化等,并加强了与社会和社区的联系。这从近年来国际博物馆日设立的主题中,便可管窥一斑。如1992年的“博物馆与环境”、1993年的“博物馆与土著人”、2000年的“致力于社会和平与和睦的博物馆”、2001年的“博物馆与建设社区”、2002年的“博物馆与全球化”、2008年的“博物馆:促进社会变化的力量”和2015年的“博物馆致力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等。对这些热点问题的关注,体现了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与此同时,与乡土教育相联系的社区博物馆建设,现已在多个国家开展起来,引导大众充分认识本土文化的重要性,以期从容应对全球化带来的冲击。

  社会教育功能优势明显

  在早期,由于学科尚未分化,博物馆具有大百科全书式的收藏功能,甚至汇集了各种器械和仪器,是科学研究的中心和学习的理想场所,促进了许多学科的分化和发展,是早期重要的社会教育机构。然而,随着学科的分化和成熟,专门的研究机构逐渐取代了博物馆;现代学校教育更是在短时间内形成了系统的课程体系和效果检验体系,成为正式教育的场所,而博物馆在其收藏、展示功能的特性上越走越远。到了19世纪,学校已完全取代了博物馆在教育方面的功能。

  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终身教育”理念的产生,最终形成以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与学校教育并存的完备的教育系统,博物馆优质的文化资源又重新被人们审视,它的社会教育功能也再次被人们重视。但问题也随之产生,博物馆为适应时代的要求,虽然在定义上作出了适时调整,强调了“教育”这一公共文化服务属性,但博物馆人在短时间内却难以在教育上找到自己的定位。

  在工作中,“博物馆是学生的第二课堂”这句话被反复述说,却可能被一直误读。目前,从欧美博物馆到亚洲的博物馆,都在积极探索博物馆教育的路径,博物馆呈现出与学校教育积极配合的态度。如中国国家博物馆与北京市史家小学合作开发校外课堂,并参与到学校教育当中,这一实践被许多博物馆当作青少年教育的范本而受到推崇。但博物馆教育毕竟不是学校教育,在馆校合作过程中,博物馆教育与学校教育的界限问题应引起重视。对此,学者宋向光认为,“当博物馆工作重点转换到知识传播,由于缺乏成熟的经验,博物馆教育职能参考学校教学的方法和评价标准”,“使得博物馆教育在博物馆科研中处于末端环节,在社会教育活动中处于浅表层面”。此外,为了找到博物馆教育的理论支持,人们常常从教育学理论中汲取经验。有学者指出,教育学理论所揭示的教育规律大都是以学校教育为中心,与学校教育严密的组织性和系统性相适应的教育学理论是否适合博物馆教育,还有待讨论。

  

责任编辑:常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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